第六章:各退一步(1/1)

晚夕听到后停止了动作,还有希望。

箫彻寻回理智,看向门外,临渊这次是真的慢。又看向立于殿外的众神,他知道自己拖不了很久,这件事必须有交代,他虽不想滥杀无辜,可是天规不可废。

箫彻再次走近柳若竹:“此女挑拨神魔两界关系,与歹人一同拐带公主,乃六界罪人。即日起本君罚她:历十生十世之苦,十生没有父母亲友之爱,每世死于及笄之年,死前不尝尽痛楚不得索命。历完十世,亦不可投胎,锁入无间地狱,每日忆起十世死前之痛,每日回忆着众叛亲离的滋味,直到元神涣散,灰飞烟灭。还有十世皆用今生的名字,容貌也不得改,这样回忆起来才真切。”

柳若竹依旧没有反应,一脸漠然让箫彻极其不悦。晚夕怔住不觉得后退了两步,虽说人是救下来了,可与不救有什么区别?只能找机会求哥哥。

箫彻摆摆手,天兵天将松开晚夕,没有了支撑晚夕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上前拦住天兵,颤抖的想要去握柳若竹的手,柳若竹平静的往后退了一步,施了一礼道:“公主还有何交代?”

晚夕欲语泪先流,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竹儿,你恨我吗?”

“不,我不恨你,只是不明白,为何伤好之后不离开?”

晚夕被问得哑口无言,是她的贪恋害了他们。“我只是……”

“公主没别的事吩咐,请让开,我还急着去投胎。”

晚夕大颗的泪珠往外涌,对比柳若竹的平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晚夕要收到惩罚,晚夕再次到箫彻脚下刚要张嘴,就被箫彻打断了:“公主还是管好自己吧!”

晚夕一下怔愣在原地,竟一句话也无法反驳,愧疚自责袭来,不敢朝柳若竹看去。也知道求情无果,只能等哥哥来了,再想办法帮助竹儿。

箫彻没再看他们,冷声吩咐道:“还不快带走!”

“君殊。”箫彻唤了一声。

君殊淡然的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说了什么。君殊惊讶的看着他,箫彻摆摆手示意他照做,君殊无奈跟着天兵天将出了殿门,晚夕沉浸在痛苦之中,对他们的谈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南天门,临渊立于门前,凝视着南天门三个字,没想到再次来是这种情景,临渊迈着稳健的步子朝里面走去,守卫们看到临渊不敢阻拦纷纷行礼:“拜见魔尊。”

临渊摆摆手没有多作停留,进了南天门一路走向大殿。大殿外众神齐声道:“拜见魔尊。”

临渊道:“诸位不必多礼。”

说完快走到进大殿,迎面碰上两名天兵天将押着柳若竹,临渊疑惑的看着柳若竹,凡人?神界怎么会有凡人?出于好奇多看了柳若竹两眼。生的倒是水灵,就是这清冷的性格,着实是让人不敢靠近,神界从上到下还真是冷到了极点。两名天兵天将向他行礼,他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女子从头到尾半眼余光没有分给他。临渊也没有停留径直走进了大殿,刚进门槛临渊就爽朗的笑了两声:“箫彻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托令妹的福,没有倒下。”

临渊看了一眼冷冰冰的箫彻,只得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

“哥哥。”

“你还有脸叫我,还不向神君认错。”临渊呵斥着。

“箫彻兄,此事乃我魔界之过,晚夕我定会带回去好好管教,还望神君不要因此伤了两界和气。”

“那不知魔尊如何平息我神界众人的愤怒。”

临渊知道箫彻这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此次晚夕所做之事,确实让天界众神为之愤怒。临渊虽是有备而来,却也是理亏在先,只得放低姿态除去魔尊的架子:“来之前路过北域,在哪里寻得一宝物,名曰侵肌;只是宝物虽好,却也是极寒的,魔族以火为主,自是用不上,想着神界也许能用的上,便用来借花献佛。”说完伸出右手,掌心出现一片晶莹叶子,叶子状似桃叶,细长窈窕,脉络清晰可数,透明的叶片闪闪泛着光,虽是冰做的,却怎么也溶不掉它。

箫彻看了一眼叶子,临渊竟能只身入北域,没想到千年不见修为增进这么快。

北域——六界最寒冷的地方,凡人在五十公里外就能迅速结冰,神魔妖鬼也很难撑到冰林深处,箫彻惊讶也是原因的。

箫彻惊讶之余,心中也有了思量:一来,侵肌实属难得,对于痴迷修炼的人来说,哪怕十个晚夕也不如一片侵肌来的重要;二来:妖界蠢蠢欲动现在不是闹翻的时候,有了侵肌,那些老匹夫也不会不依不饶,思索再三,箫彻勉为其难的开口:“既如此,那就多谢临渊兄的美意,只是令妹着实需要好好管教。”

“一定一定,那婚约之事……”临渊没有说下去,等着箫彻的反应。

“令妹心思不在天界,婚约也就作罢。”

“那就多谢神界成全。”临渊笑意盈盈的拱了拱手,箫彻也拱手回应。

“哥哥……”晚夕想说什么,却被临渊打断。

“闭嘴,今日之事神君原谅你,本尊也不会轻饶于你。”

知临渊在作秀与他看,箫彻在一旁也不做声,临渊再次开口:“箫彻兄,我等先行告辞,等改日定好好与神君交谈一番。”

“请。”

临渊带回了晚夕。

魔界魔宫大殿,晚夕跪在地上,临渊坐在高坐之上,冷冷的看着晚夕:“你真的认定他了?”

“是。”

“不后悔?”

“不后悔。”

“罢了,你长大了,随你吧。”

晚夕喜出望外,一脸感激的看着哥哥,他这是同意了?她和炜炘终于苦尽甘来了。随即又想到柳若竹,脸色一下子愁苦起来,又央求道:“哥哥,可不可以救一个凡人。”

“什么凡人?”

晚夕把事情跟临渊讲了一遍,临渊语重心长的说起来:“箫彻今天没有为难你,不光是侵肌的缘故啊!原来是那个凡人替你受了,他的意思很明白,你的事情他可以不追究,但是哪个凡人得由神界处置。”

“哥哥,竹儿她只是好心,她有什么错,是我隐瞒了她,该受到惩罚的应该是我。”

“晚夕,今日之事是你惹出来的,以箫彻的脾气,天规的森严,他能保下那凡人的魂魄,已是最大的让步,你把神界架在火上烤,想让箫彻轻轻揭过,你想过天界众神吗?”临渊气急败坏的数落着晚夕。

晚夕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临渊从来没有对着她如此暴怒,心里还是有些怕的,不过为了柳若竹,晚夕再次鼓足勇气,抬起头扬起下巴坚定的说:“我一定要帮她,哥哥你就答应我吧。”

“不准。”

“哥,你不是说过,滴水之恩也得牢记于心的吗?现在恩人为了帮我家破人亡,如果我坐视不理,岂不是恩将仇报,哥难道你真的打算让我就这样愧疚一生吗?”

“这是两码事,不能因为一介凡人,搅的六界不得安宁,更何况妖界蠢蠢欲动。”

“你也说了,她一介凡人,或许神君转身就忘了,这个时候救下她或许不会有什么问题。”

“住口,如果依你所言,我们就真的是欺人太甚。”

“哥哥…”

临渊摆摆手,表示不再想听。晚夕跪在地上一直掉眼泪。看着伤心的妹妹,还是心软了,语重心长的说:“可以帮她,但不是现在,等这件事慢慢淡化,众神消了气没有那么在意了,在帮她也不迟。”

晚夕想要反驳,被临渊制止,临渊接着说:“现在不便出手,总得给神界一个交代,等到第六世事情过半,我会帮她化劫,助她生生世世美满幸福,你看如何?”

“可是…”

“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可是…”

“去看看炜炘吧,他伤的不轻。”

晚夕看着坚定的临渊,终于不再哀求,转身向外走。临渊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慢慢浮现痛苦之色,临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桌子,脸上的五官扭曲到了一起,不禁腹诽:“这北域威力还真是不容小觑,必须要修养百年才能恢复。”原来不是他不帮晚夕,只是他现在身负重伤,没有办法去改变任何人的命格。

易朔进来看到临渊痛苦难忍,连忙扶正他为其疗伤,过了好一会儿,临渊脸色恢复正常,易朔略显夸张的说道:“你可吓死我了,现在怎么样?”

“好多了,你怎么在这?”

“这不是给你说一声吗!你让我查的事我查到了,炜炘就是一个散仙,他不喜欢约束的生活,喜欢一个人游戏人间,那日也是碰巧看到晚夕有麻烦,不过他事先也不知道那人就是呈午,知道了估计也不敢多管闲事。”

“如此倒是我多疑了。”

“可不是,你就是太谨慎了。”

临渊温和的眸子此时浮出丝丝歉意,低声说道:“帮我办件事。”

“什么?”

临渊凑进他叮嘱着,易朔竖耳聆听,待他说完易朔崇拜的看着他。

临渊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快去。”

“得嘞,我这就去,我的魔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