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杀人不如诛心（1/1）
咦？什么情况？居然在这种地方出现了“心灵之锁”？
虽然姜尘早就料到许清如身上的心锁必然不会少。
但在这个话题下浮现出来倒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话说，我也没问什么敏感的事情吧？
只不过是问【傀儡师】的律师是谁而已？
以姜尘目前对这起案件的了解来看。
白月影肯定不会自己去聘请律师。
当然，也不会有脑子正常的律师愿意给她辩护。
在这种犯人没有聘请律师或者没钱请律师的情况下。
通常会由“法律援助中心”安排一名公派律师。
让他来为犯人提供无偿的法律服务，这属于居民福利的一环。
只不过这种无偿提供的法律服务通常都不那么靠谱。
毕竟公派律师又不收费，做起事来也不会太过认真就是了。
但不管怎么说都好，谁是【傀儡师】的律师这件事本身也不算什么秘密。
在姜尘看来，应该完全不至于让许清如浮现出心锁这么严重。
她到底在隐藏什么？目前姜尘还不太清楚。
但只要攻破这把心锁，就能对其造成精神冲击。
到那时候，无论想提什么要求都会更容易得逞......试试看好了。
正当姜尘思考着这把黄色心锁背后的秘密时。
许清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用有些僵硬的语气说道：
“你专门从律师转去做检察官，目的就是为了这件事？为了彻底击溃【傀儡师】？”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转而开始了自己的提问。
这种以攻为守的问答技巧姜尘非常熟悉，毕竟律师也经常这么做。
于是他挠了挠头，露出略带腼腆的笑容说道：
“用击溃这个词可能不太恰当，其实我更希望让她彻底悔悟自己的过错。”
“让【傀儡师】悔悟......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怎么说呢？也不单单是【傀儡师】吧，我希望让所有罪犯都能认识到自己的过错，并为自己的错误忏悔。”
姜尘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张【傀儡师】被捕时媒体拍摄的照片。
看着照片里那个依然挺直腰杆的女人，姜尘沉声道：
“法律的确可以毁灭她的肉体，但如果不能让她发自内心的悔悟，我认为这就不算是成功的制裁，受害者的灵魂也不会得到安息。”
其实姜尘这番说辞，精简总结下来就四个字......杀人诛心。
要杀人容易，一颗子弹、一捆吊绳、一针氯化钾，就什么都解决了。
但要在处决她之前让她认错，让她服软，让她忏悔，那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
杀人易，诛心难。
尤其【傀儡师】那种意志坚定的顶级罪犯，那更是难上加难。
许清如自然非常清楚地知道这点。
于是她不由得摇了摇头，叹道：
“你的想法很好，只可惜实施起来有些不切实际。”
“小看人？觉得我通过不了检察官考试？”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可能你想象中的法庭对峙场面根本不会出现。”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位年轻所长的反应。
果不其然，姜尘一听这话顿时眉毛都立了起来，马上焦急地问道：
“什么意思？我都当上检察官了，还不能上法庭教训那家伙？”
“跟检察官没关系，根据我目前知道的信息来看，这起案件......很可能不会进行公审。”
纠结了一会儿后，许清如还是将这个内部消息透露了出来。
【傀儡师】的案件不会进行公审，这应该是目前治安局内的共识。
不公审就意味着低调、隐秘的处理此事，某些时候的确需要这么做。
但对于姜尘而言，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都没法接受的。
毕竟只有在公审开庭的情况下，他才能想办法为白月影翻案。
要是连法庭都上不了，那还逆转个屁？直接大结局了好么。
想到这里，姜尘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问道：
“许科长，你可知道‘不公开审理案件’的先决条件有哪几个？”
“......”
这个答案许清如自然心里门清。
但她却不能回答，只能无言以对。
眼见对方不说，姜尘便举起手指数道：
“第一，涉及联邦机密的案件，不公开审理。”
“第二，涉及商业机密的案件，当事人申请后也不公开审理。”
“第三，【傀儡师】的案件到底符合上述哪一条了？为什么不公开审理？”
虽说【傀儡师】的案件性质极其恶劣。
但要说跟联邦机密有关，那显然不是。
至于第二条什么商业机密就更扯淡了。
这跟商业活动连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既然如此，在法理上，治安局是必须要将白月影交由法院进行公审的。
但他们却似乎想越过法律，私底下将【傀儡师】的案件静悄悄地解决掉。
甚至都不用姜尘来说，哪怕是小学生都知道这样的处理完全不合规矩。
许清如自然也非常清楚这点，于是她尴尬地低下了头。
诚然，姜尘身为一个局外人，一个年轻且明显刚踏足社会的律师。
在身份地位上显然无法跟许清如相提并论，更没资格对她训话。
但问题是现在姜尘却背负上了“法理大义”的名号。
相当于占领了道德与法律的高地，在上头对许清如指指点点。
这让许清如完全没办法反驳......毕竟对方说的的确是大实话。
许清如一向对别人严格，对自己更严格，只求问心无愧。
以至于这种有端的指责让她如遭雷击，甚至有种窒息的感觉。
更可怕的是，还没等她喘过气来，姜尘还在继续乘胜追击。
“好吧，我明白了。”这位年轻律师叹了口气，遗憾地摇头道：
“我说为什么你刚刚不愿意说出【傀儡师】的律师是谁，原来是这么回事。”
“......”
眼见许清如低着头不打算说些什么。
姜尘便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云雀。
而云雀也很机灵地配合着反问道：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所长，别打哑谜好不好？”
“还用问吗。”暗中朝云雀竖了个大拇指后，姜尘冷笑道：
“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打算让【傀儡师】找律师，打算完全剥夺她的辩护和上诉权力。”
“哎？这么说来，这岂不是......”
“是啊。”当着许清如的面，姜尘义正辞严地大声说道：
“治安局想要越过规章制度私下决定他人的生死！这不是正当的制裁，而是独断的私刑！”
说到这里，姜尘猛地看向许清如，说出了至今为止最为严厉的一句话。
“这样做的你们......跟【傀儡师】到底有什么区别？”
呯！
随着姜尘话音刚落。
许清如身后那把黄色的心锁顿时爆发出清脆的爆响。
化作一片碎末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就像她破碎的内心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