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活下去(1/1)
依依不舍退到屏风处,最后再看一眼心爱的女人,却见那只白嫩的手摇了摇。
那是在劝他要镇静,别被仇恨冲昏了头。
炎昆走到堂前,压住厌恶,抬眼看了自己追随的主子,他的脸上写满毫不遮掩的贪婪淫欲。
那双黑眼睛闪着残忍的光,像瞧什么乐子似的看着炎昆。
见炎昆淡然,便道,“我希望她活着,她是个奇女子。你小子眼光不赖。”
李慎中意外柔内刚的女人。
但这样的女人太少了,特别是在他的王府。
所有伺候他的女人,都是软骨头。
他一拉下脸,那些人吓得就要晕过去。
瑛娘不是这样,她也怕他,躲着他。但她从心里在抵抗着他。
不管他怎么折磨她,她从未放弃过抗争。
他就像只喜欢猎杀的兽,不动等死的,那算不上猎物。
他喜欢捕捉明知斗不过还想反咬他一口的。
甚至他很后悔,瑛娘的第一次给了旁人品尝。
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女孩子,就应该金屋藏娇,只自己享用。
他愿意为她造个金屋。
死在他手里的女人岂止一二?
只有瑛娘,他舍不得,所以昨天没当场切了炎昆的手掌。
他要断了炎昆的念想,也断了瑛娘的念想。
又想瑛娘活下来。
出于几方面考虑,才叫炎昆进入了他的禁地。
……
瑛娘身处黑暗,这黑暗不止房间,蔓延到心中,侵蚀了她的灵魂。
她的目光穿透黑暗看向虚无的远方。
炎昆的一句话为她熄灭的命灯点上了火——
报仇。
要活着,才能报仇。
她身上的伤好疼,细细密密、彻夜不停的痛,折磨得她不知晕过去几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抗拒李慎请大夫,她诅咒他,怒骂他。
李慎像隐在黑暗中,只能感觉到两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却不知他身在何处。
这里没有造窗,不点蜡,黑得不知白天夜里。
那些日夜,她身处黑暗只求速死,一个女人受了这般凌辱还苟活,等同于没脸没皮,不知羞耻。
她不是那样的女人,她是多么爱惜自己的名声与身体。
她在内心默默喜欢着炎昆。
白日梦里全是对未来的憧憬,那梦里只有一个人男人的身影就是炎昆。
今天能见他已属意外。
他说着狠话,她又怎会不知这话说出来如割他自己心?
所以她握了他的手,她脏了,他也不会对她这么无情。
那是她认定的男人。
他是个软心肠。哪怕两人没缘分,也不可能互相伤害。
她已经脏了,他还干净,外面多的是好姑娘,他完全可以有更好的未来。
她要好起来,拼了命的活下去。
好告诉炎昆,走吧,越远越好。人生不易,好好活一回。
这个岔路口,他们该说再见了。
……
李慎叫个哑女下去伺候瑛娘。
瑛娘终于肯吃饭了。
他就知道她不是那么容易死掉的人。
吃过饭后,他又让府里的大夫去给她瞧伤。
她的伤看着吓人,都是浅浅的伤口。
府里有的是好药,贵重的金疮膏,随意使用。
他的确下手重了,都怪她勾得他心里的瘾犯上来,才不小心伤成那样。
千两一根的人参他也有,让哑女拿下去,按大夫嘱咐给瑛娘炖上。
他要娇宠她、驯养她,好好玩一场属于他的游戏。
瑛娘屈辱地闭上双目,由大夫揭开被子。
有的地方已经被血粘在身上,她咬牙一声不发,大夫倒被吓得倒吸冷气。
她寸缕不着,只当自己死了。大夫一边为她上药,一边教哑女如何照顾她。
人一旦想活,精神带着身体,很快就开始好转。
她整日保持站立,让伤处晾着,这样好得快。
皮肤很快不渗血了,瑛娘迫不及待想见李慎,她要出去。
瑛娘很感激一直照顾自己的哑女,身体好转后,再见哑女,她去拉对方的手,把哑女吓得马上跪地磕头。
瑛娘心中一阵悲哀,去扶她,那女孩子后退几下,咿咿呀呀很着急的样子。
“是不是王爷不让你同我说话?”瑛娘蹲下来轻声问。
她为遮羞披了层薄纱,身上满是血污,很是骇人。
“还是我吓到了你?”
哑女摇摇头,仰起脸,那张脸上有个大大的疤从左眉一直到右耳,贯穿整张脸。
她生得并不美,却有双善良的眼睛。
“啊啊。”她张着嘴,指了指自己口腔。
“他不让你和我说话。”
瑛娘的恨扎下根,被这不见天日的黑暗滋养,快速生根发芽。
她的手指轻轻抚上哑女的伤,“还疼吗?”
哑女躲她的抚摸,摇头,端着盘子为她布菜。
“我想见他。”瑛娘直白地说,“你能听得到,定能为我传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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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哑女如何表达,但李慎的确来到了密室。
这里烛火一直长明,瑛娘不知今夕何年,只觉已在这里过了一辈子。
李慎下来时,瑛娘正点亮大堂的烛火。
光线昏暗,只见她曼妙的曲线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他不由吞了下口水,说来奇怪,他见过的玩过的女子成百上千,只这个女人让他情不自禁。
他迷恋的不是她的脸蛋,她生得美,但她还有别的东西在身上。
难以形容的一股劲,让他着迷。
这么多女人,只要听说他是王爷,连眼神都不敢和他对接。
要么就是对上后,满眼的攀附。
他按着瑛娘时,她直勾勾看着他,眼神像冰山,虽痛苦却如风刀霜剑,恨不得用目光刺穿他。
从头到尾,她没求过他,只是咬着牙挺过了如刑罚般的“欢好”。
李慎知道这对女人意味着摧毁——从肉体到精神。
几乎没有女人能挨过去,这样重的“把玩”后,几乎都会丧命,肉体侥幸活下来,精神也会毁掉。
多数女人是因为精神先毁了,肉体才陨灭。
人是奇怪的动物,又脆弱又顽强。
他远远瞧着这个美好的女人,动作轻柔不急不慢点着一支支蜜蜡。
她的头发没绾,乌油油披在后背。
身上的伤没好,近看定是狰狞的,大夫说还要再疼些日子。
她的样子却像个完好无损的人,仿佛那场恶梦般的摧残并没发生在她身上。
“王爷。”她回头发现李慎无声无息站在自己身后,轻柔行个万福礼。
“谢王爷请来最好的大夫为瑛娘治伤,还叫人照顾我。”
“你的伤是我弄出来的。”
“是。我已是贱败之躯,死了对王爷来说算不得什么。”
“这王府中,人命又不算贵重之物。”
她不远不近站着说话,并不上前来。
李慎听哑女表达了瑛娘要见自己,以为不过两种情况。
一种她急于活命,想出去,所以求自己。
一种因为恨,而痛骂自己。
都没有,她一如从前,疏离而有礼。
虽然赤着身子只着层纱衣,却如盛妆般以矜持的态度待他。
李慎十分新奇,像头次认得她似的。
此前他从没想了解过一个女人心中会想什么,她们只需美丽鲜活即可。
“叫本王下来有何事?”
“想求王爷,不再伺候别的男人,瑛娘此身虽贱,却知廉耻。”
李慎心中一动,灯下的女子垂首,耳朵尖上一点红晕,他觉得自己血液在慢慢变热。
他负手走上台阶,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坐下。”
瑛娘顺从地走过去,坐在他腿上,一双深井般的眼睛望着他。
大胆放肆,却很过瘾。
她的伤没好,略碰就会出血,她浑然不知似的。
“是爷不好,上次下手重了。”
“那下次轻点。”她吐气如兰在他耳边说,并非刻意,只是这种姿态离得太近。
“爷许你不再伺候旁人,你好好养伤,出了这里,我抬你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