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维姬在路上（1/1）
“莱昂内尔先生。”
李鸣在窗前说。
他招手让莱昂内尔伯爵过来，姿态舒展，动作洒脱，就像是在呼唤亲朋好友似的。
莱昂内尔伯爵不由自主的觉得他面具下的脸一定有一个微笑。
李鸣的语气确实像在笑：
“你的发明让我大开眼界。这的确是划时代的发明，宫廷的蠢货没有识货的能力。”
莱昂内尔伯爵来到窗户前，在工作室摸鱼的两个蓝袍法师好奇的看着李鸣对莱昂内尔伯爵说：
“我不瞒你，魔法石板的问题没那么容易解决。但我愿意在别的地方帮上忙。”
莱昂内尔伯爵稍有失落，他礼貌的回应：
“请说吧。”
李鸣沉吟片刻，道：
“不是所有法师都有门路让自己进入您这样具有远见的贵族的视野。一些法师师承优秀，基础扎实，却苦于家室或金钱不能一展抱负。您也知道，大多数工程的基础性工作不需要在魔法理论上有太高建树。”
李鸣这话是说到莱昂内尔伯爵心坎上了，他就有法师资质，但主要是用宫廷贵族的身份在王国内活跃。
这么做有很多原因，说起来复杂，不过，法师贵族看不上他的身份，这是时常发生的。
莱昂内尔伯爵并不比法师贵族弱。
高雷压脉冲雷耀弧制造装置就是一个例子，没什么困难的，重要的是去做，而不是像那些腐朽的老法师窝在高塔写论文。魔法原理涉及的世界本质是很厉害，但是莱昂内尔伯爵并不想知道世界的本质是怎么一回事，何况绝大多数论文的理论性研究对工程领域指导作用几乎为零。
“你我之间不用敬称，约德尔先生，如果我们昨年相识，我还能请你喝葡萄酒。”
李鸣伸手制止了莱昂内尔伯爵继续往下说。
他终究会死在他手上，交往浅一点，对李鸣有好处。
“如果有一个机构或者协会，能够帮助那些有天分，但无力施展抱负的法师走上正途呢？比如尔顿王国对亡灵法师的调查，已经让许多亡灵法师过不下去日子了吧？高雷压脉冲雷耀弧制造装置是很厉害的成就，不过，我不认为这就是您的全力。如果您可以带领他们做到更厉害的成就呢？”
莱昂内尔伯爵眉头一皱：
“您的意思是……？”
李鸣眯起眼睛，看着窗外的电灯，兜帽抖动起来：
“我愿意出资，高雷压脉冲雷耀弧制造装置你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而且你的研究成果我一概不碰，只有一个要求。”
李鸣只比出一根手指，表示这要求到底多么小：
“一个要求。挑选出真正的人才，精益求精，做出真正惠及人们的产品。我不求回报，只求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能在您的羽翼下成长起来。”
不求回报？
莱昂内尔伯爵被李鸣的抱负震惊了。
他心中荡漾，李鸣却只像是说了一件小事。
他的身体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冷静，稳定的框架，无形的气场让李鸣的气场升华了。
尽管他的身份从两人聊天开始就已经不止于无名商贩，然而莱昂内尔伯爵明白，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他。
“当然。”
李鸣忽然说了个“当然”，他又动了。
他说话时总喜欢晃动双手，轻松的动作让他又从那严肃的态度中跳脱了出来，他并非受制于框架，进行宣传或表演，他发自内心的说：
“我也不是完全不求回报，我只是说，如果我们合作，这样做出来的一个系统可能会改变尔顿王国国内传统贵族对魔法的控制和封锁，我们能够从那些蒙尘之珠的光华中受益良多，而且还可以在魔法一事谋个方便。”
“魔力构造式很贵，你也知道。”
“何乐而不为呢？莱昂内尔伯爵。钱我出，不过找人，设计这个系统，以及如何让它可持续性发展，是你的责任。我的要求是这个系统至少在十年内必须成长起来，而且……”
十年？莱昂内尔伯爵感到自己被小看了！
“何须十年！三年！我保证！”
莱昂内尔伯爵的热血搞得李鸣有点尴尬，他不是小年轻了，干嘛这么激动。
而且他唾沫飞到李鸣长袍上了。
李鸣擦掉唾沫，莱昂内尔伯爵红着脸，看着还挺可爱。
李鸣：
“行！我现在没带钱，等我把钱给你计划就开始，之后会有一个黑头发，翘鼻子的女人来找你。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今晚很高兴。”
莱昂内尔伯爵甚至没有去想为什么是一个黑头发，翘鼻子的女人，而不是带着老法师信物的人。
他锤了锤胸脯：
“约德尔先生，你这是小瞧了我！钱先由我出，你后来补上就行了！半年……不，一年之内补上就行！”
莱昂内尔伯爵送李鸣到门口，又送李鸣到王城城墙口。
其实李鸣还想着去城里调查一下电灯生意，蒸汽机和电机的情况，没想着现在就走，但是莱昂内尔伯爵一直跟在后面，李鸣很不方便。
出城后，李鸣肯定懒得再回去了。
他有穿越者的逻辑。如果已经出了城门再回去那不是纯纯的浪费他宝贵的时间？凭什么要他回去，而不是王城自己过来？
莱昂内尔伯爵在城门口还不走，李鸣哭笑不得，让莱昂内尔伯爵回去。
他妻子还在等他。
莱昂内尔伯爵走后，就没人在清冷的王城石拱桥上陪着李鸣了。
时间太晚，桥两边有带着行李的商人就地休息，李鸣趴在护栏上看护城河里面的傻鱼，从护栏上抠一两个石子扔下去逗它们。
“唉……”
李鸣想着电灯生意，头疼。
维姬到底在干嘛？都两年了。
现在李鸣不需要电灯生意了，他有自己的小日子过。
还记得让她把电灯生意搞死是在1037年夏天。
那时候李鸣在经济城市和女天人摸鱼，之后维姬去帮李鸣找房子也找了好几个月……李鸣想到自己确实不应该对维姬期望过高。
她连施法能力都没有，受教育水平被李鸣强行拉了半年左右，也没拉起来多高。
虽然李鸣认为诈骗地方政府拉投资这件事没什么技术含量。
“唉！……”
睡觉的商人被吵醒了，发现李鸣穿着怪异不敢发作。
护城河像宝石一样反射着月光，除了维姬自己，恐怕现在没有人知道她在干嘛。
……
维姬，当然没有摸鱼。
她也没有卷钱跑路。世界上恐怕只有李鸣现在还会担心她卷钱跑路。
维姬不在王城。她很忙，搞定了李鸣的黑龙舰队后还要为那头远在龙岛的黑龙挑选礼品，事情一天到晚是安排满了，有时候甚至得熬夜审核文件。
她10月份先去了东部一趟，搞定以色图为主的文娱产业。
然后马不停蹄的各地跑，和地方贵族描述电灯生意配套的美好前景。
经她一说，贵族们才知道电灯原来不止能发电，还可以建水坝，建玻璃厂。什么，工资？！
奴隶要个屁的工资，给他们俩铜板笑的跟猪一样。
维姬的商会提供比其他商会更周祥的服务，她还会留人负责对工厂管理人员培训，产值在一众贵族之中广受好评，造出来了零件卖不掉也不用担心，维姬还提供高速物流线，他们只用出40%的钱就有免费公路，多余的产能能远销国外。
成功案例遍地都是，电灯让农民晚上都能工作，带来的可不就是200%的产值！
蓄电池，蒸汽机，发电机这三个部分就比较麻烦了。造蓄电池的地方都和炼金术师有关系，炼金术师这群既不是正统法师，也不是普通凡人不上不下的东西对维姬的投资建议高度敏感。
维姬劝了几次都没用只能杀人。
蒸汽机和发电机有非常明显而且巨大的潜力，它们都能成为一整个产业链的心脏。
早有别的商人盯上了它们。
而且还是和维姬体量相差无几的商人世家。
他们有自己的商会，把一辈子的精力全部投入到了赚钱和放高利贷这些事儿上，商业嗅觉敏锐，富可敌国。
要参与他们看中的事业，维姬必须代表自己的商会展现出能和他们同流合污的诚意。
为此，她于11月2日离开了尔顿王国，坐船前往南海诸国。
这里仍然是尔顿王国的领地，国家全部都是尔顿王国的附属国，但尔顿王国对它们没有实际控制力，只管税收不管商业和政治。
这里是商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金钱让有钱人的每个毛孔里都流出性和欲的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