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前进3（1/1）
10月9日到10月14日，连续工作了五天，120工时的李鸣，正在C4营地和帕布洛一起熬夜。
这里靠近聂伯河，又跟E6战线很近，做什么方便。
就是无聊。
“精神链接怎么样了？”
帕布洛挠着头发，眼睛聚焦在桌子的文件上。
她快一周没洗澡了，头发上粘着灰导致像木条一样松散，这老是让她想起当时在库迪利亚地区前线营地的落魄生活。
她心情烦躁：
“在送钱。”
帕布洛又说：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精灵说你那什么承诺的事。”
“算了，我不想听。你随便搞你的。”
李鸣正准备开口呢。
他站起身，准备去骚扰帕布洛工作取乐。
李鸣在提露密努斯的时候就经常这样，帕布洛警觉的看着李鸣，营帐隔音很差，他要是乱搞外面的人听得见。
忽然间，外面的空气绽起金属碰撞的脆响。
不同寻常的高频颤音轻松穿透帐篷，李鸣一改玩乐态度，立即扭头看向声源位置。
同时间，帕布洛身侧在李鸣的控制下升起一堵长方体土墙。
她座位底下有暗道，她知道该怎么跑。
李鸣掀开帘子，外面橙黄色的光芒让他的骷髅脸也有了一点儿温度。
营地乱成了一锅粥。
一队尔顿王国的骑士，几乎没有任何损失，连盔甲都是亮的。他们就这么明晃晃的闯了过来，一点儿也不做隐蔽，反而如猎人寻找猎物似的在营地内放心大胆的张望。
营地里的士兵正在为军功疯狂，因为那些骑士中间护着一个穿白袍的法师。
一个白袍法师的项上人头。
炮管从李鸣脚边升起，托起他的掌心。
在那队骑士的其中一个面甲朝着李鸣转过来的瞬间炮弹激发，橙黄色的亮光将一发炮弹从弹筒中逼出，内壁的螺纹被搅碎，又如同活物一般重新生成。
尖锐的炮弹刺破沉重的空气，迫使空气分为晦暗的三层激波。
时间很慢，弹道很短。
骑士低头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中弹体侧面，以剑脊将两半弹体别向身侧敌人的头部方向。
沉声喊话的同时，小队侧翼也亮起火花。
“铛！”，“噗！”
李鸣悄悄发射的第二发弹体也被嗑药骑士的队友别开。几个急于军功的步兵被李鸣的弹体砸中了脑袋。
“发现目标！施法！”
骑士对他们保护在中间的法师大喊，自己毫不犹豫分成四队。
一队留在原地让白袍法师施法，一队在人群中砍出一条路，遁入左侧，目的不明，另外两队呈包夹之势朝着李鸣冲刺。
执行明快，节奏简练，远超北境的平均水平。
尔顿王国国内的教廷驰援总喜欢带修女。正在李鸣思考的时候，那被骑士保护在中间的白袍法师忽然说：
“尼卡是女人！”
尼卡——指帕布洛·尼卡。
一个保护他的骑士大吼：
“黑袍骷髅头！对目标施法！！！！”
那骑士几乎把嗓子吼破，看来李鸣的那发榴弹炮已经让他们感到了威胁。
一个骑士冲到近处，李鸣冷静的利用火魔法将自己炸到天上，躲开他掷剑的同时也向地面发射火球。
火球在夜晚里是醒目的光点，飞行速度相对于石质弹体慢的出奇。
李鸣试图逃跑，他在把自己往后拉。
骑士在几十米外踏地一蹬，侧着身体，几乎以躺姿贴地飞行，瞬息间到了长剑插在地面的位置。
他踏足刹停，反手将剑柄从稀碎的冻土里拔出来，利用胸腔带动腰腹扭转身体到李鸣的方向，手臂从腰部开始，再次将长剑向李鸣掷出。
两个白色火球被击破，四散的火星之后，李鸣偏过头，任由长剑擦着兜帽飞过去。
带缺口的剑刃拉扯着气流形成尖锐的风声，拍打着李鸣兜帽的冷风像是对他用风魔法改变自己滞空位置的回应。
李鸣感到这次的麻烦不同寻常，以两根肋骨为代价瞬发了超临界水球的亚临界版本。
如果骑士们有抗物理攻击的能力，刚才就会利用李鸣滞空的机会去强行把他换掉。
他们没有带圣遗物。
蒸腾的高温立刻驱散了李鸣长袖内的冷意，水球在李鸣铁钳般的五指下逼近超临界态。
忽然间，两个骑士踩着马厩的墙壁，以惊人默契跃入李鸣左侧的视野。
李鸣很难不把分散的注意力拉回到这两人身上。
他们其中一人踩着同伴的肩膀，屈腿一蹬，将自己加速到堪比炮弹一般的速度。他在闯入李鸣的危险区，同时也是在用自己的命试图把自己的危险区强加给李鸣。
那面甲缝隙里的眼睛带着可怕的冷意，亚临界水球可能无法瞬间致死。
就在李鸣准备顶着魔力过载的风险用右手喷射火柱的时候，一团大小不一，做工粗糙的蓝色冰柱忽然间从侧方飞进了李鸣的视野内。
那冰柱的航道空无一物，直到那骑士一头撞进去。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骑士在冰柱里折腾了两下，马上就被后续的冰柱给撞蒙了。
不巧的是，冰柱和那骑士的落点正好对着C4营地的临时教堂。
尘烟四起，恐怕是扯断了电线，亮堂堂的教堂被砸出了一个黑色的洞。那是法师们的精神乐园，修建它死了两个班组的奴隶。
李鸣转手将没用出来的亚临界水球扔向地面。
有两个想打配合的骑士躲在厨房的墙壁后，想搞偷袭。
现在，骑士们和白袍法师已经分的足够远。
李鸣再次提升了高度，然后瞬间将自己的飞行速度提升到两马赫！
空气中爆出音爆云，过冷的空气因分子热运动而在李鸣身后炸成白雾，李鸣的目标随着他飞行的方向层层暴露，他的目标是那个白袍法师！
有骑士砍掉偷袭的士兵头颅，仰天大喊：
“回！”
晚了。
很少有战场上想用高级魔法赌命的法师。
准确的说，李鸣穿越到现在还没有遇到过。
高级魔法必须在安全距离施法，然而双方都在安全距离你施法根本起不到作用。
魔法必须在魔力构件式位置生成，打击位置越远误差越大，等到了近距离，高级魔法用出来，人尸体都凉了。
远处，保护那法师的骑士已经在法师脚下创造了一地的尸体。
督战的军官让士兵冲锋，另一部分士兵则是瞄准了一个负伤的骑士，如潮水似的往那边涌。
最扯淡的是李鸣还在人群里面看到了尔顿王国那边的战俘。
那被骑士们护在中间的白袍法师可能是个高塔法师，他刚出现在营地里的表情现在终于变成了惊慌失措。
血字面意义的流成了河，每一个呼吸都在死人，每一个呼吸都有寒刃刺破皮肤，砍入肌肉，撞上骨骼，然后再从骨骼之后的肉与血穿刺而出的声音。
多重的感官体验利用血腥味穿针引线，将每个人的生命进程连接为一体。
那白袍法师明白自己的动作关系到战场上每个人的生死存亡。
李鸣虽然闻不到血腥味，但这种感觉他是隐约有的。
他杀的人太多了，他看得出来，那白袍法师肾上腺素肯定爆了。
他肢体的每个反应都很快，但都是在乱动。
施法不需要念咒语，也不需要奇怪的姿势。然而他却在念叨着叽里呱啦的东西？那大概是他想用出来的那个魔法的魔力构造式。
这就很糟糕了，高级魔法的构造式动辄数万魔力图形。
背没有卵用。
利用人群的掩护，李鸣从白袍法师头顶掠过，投下的火柱如红龙吐息一般将天空与地面连接起来。
音爆声迟了零点零几秒才来，这零点零几秒就是致命的差距，骑士们没反应过来。
光明中的死亡没有哀嚎。
伯恩格罗夫的尸体偶尔传出油脂爆裂的响声，他的魔法堪堪搭建完框架，由于忽然死亡，投入魔力构造式的魔力断裂，那神秘的魔法不得不向外释放自己已形成的结构维持自己的魔力性质。
随李鸣身边的魔力干涉增大，一块紫色的几何形薄膜忽然出现在伯恩格罗夫原本的位置。
魔力在空气中呈直线向两端延展，紫色薄膜极光一般划过大地，然后因能量不足幻觉般消失。
那不完全是幻觉，大地上出现了一条几乎完全笔直的裂缝。
裂缝绵延数百米，宽度和伯恩格罗夫的体宽相差无几。
它打通了聂伯河。
聂伯河面的冰块如山崩般破碎，冰冷的河水带着碎冰汇入裂缝中，朝着C4营地冲了过来。
水声轰隆，还在聂伯河冰面上打水的奴隶追着碎冰声走过去，低头看着那条裂缝当场怔住。
他还不知道C4营地遭遇敌袭。
李鸣在天上看风景的时间，地面又死了十几个人。
骑士们的白袍法师死了。
现在轮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