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二步（1/1）
向北500公里，纬度上升4.5度，提露密努斯最高气温约18摄氏度。
北境李鸣暂且没有进行温度测量，他一进入北境，就感觉到这里的气温低了起码五度不止。
帕布洛依然穿着教宗国的白金色神官袍，所有法师都和她一样穿着宽松，仿佛完全不怕冷。不过李鸣知道，帕布洛这层袍子下面套了两层人类妇女的一种连体衣用于保暖，那些法师也并非不怕冷，他们只是好面子。
李鸣到达前线已经是10月6日。
这些时间如果李鸣用来搞研究，不知道可以做出多少有用的魔法成果。
时间以如此不值钱而且浪费的方式消耗在把士兵运送到屠宰场上，很难不让李鸣感到消极，因为他知道这没有任何意义。
尤其是10月的6号气温已经达到冰点。
一天最低的气温可能连4摄氏度都没有，湖面结冰，无边无际的针叶林冻的像水泥柱一样硬，时不时就有人被冻死。
这个冷天让行军途中意外频发。
一些士官利用职权优势，在众目睽睽之下抢士兵配给的热水。
热水是法师用火魔法烧的，帕布洛是水魔法和风魔法专精部队，会火魔法的法师没有几个，热水配给一直不够。
李鸣半个月没有好好摸过鱼了，他思绪烦躁，看不下去，冲过去给了那士官一拳。
让士兵送死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他提着他来到湖面上，用水魔法升起冰柱，确保每一个人都看得见之后把他挂在冰柱上，当众实施了火刑。
“谁他妈再做这种事我见一个杀一个！”
伴随着冰柱上士官濒死的尖叫声，李鸣的心情再度愉悦起来。
他的骷髅脸在黑色的火焰中发光，首次在这些新兵面前显示出露骨的恶意。
当他们都以为自己在行军途中熟悉了李鸣，搞清了他的脾性时，李鸣又给所有的活人都上了一课。
恐怕只有帕布洛不感到意外。
重新选一个士官不需要花任何精力，李鸣从冰柱下来后问有没有人想上这个位置，很快就有胆大的士兵站起来，向李鸣举荐自己。
帕布洛给李鸣擦屁股的经验不能说不丰富，她早就警告过进她的部队有风险，却没有贵族愿意听。
冷风在营帐外呼啸，天空凝聚着不散的阴云，北境仿佛一个屏障，无论李鸣在这里做了什么，都无人知晓。
帕布洛忽然有个扯淡的想法；这不毛之地，也许刚好能容纳的下李鸣的恶劣。
到达前线后，所有部队开始设置防御工事，指挥层命令没有下来，各方部队只能自行行事。
他们要根据有限的情报推算各自防御哪一方面的阵线。
能见度有限，李鸣甚至无法飞上天空取得地图。
当地农民支离破碎的情报并不可靠，这时，谁能最快搞清楚局势，做出有效指挥就成了最要紧的事。
帕布洛的部队早已全面使用行动代号指挥，不必要的地名被简化为统一的ABCDE五个标签下的一员，分类后，再根据重要级别和地势分派人手。
哪怕士兵不识字，也能听懂命令。
但不是所有部队都像帕布洛的部队一样服从命令，或者说，在指挥官的掌控之中。
在建设防御工事的初期阶段，除了法师全部都要干活，然而谁他妈愿意干活。
混乱，不服从才是常态。
当晚，隔壁友军的营地燃起了熊熊大火。
不知道是意外失火还是有袭击，情报传递的相当慢。
帕布洛派人去查探后，尔顿王国的攻击忽然到来。
A1小镇建立在雪林里，地形复杂，面对磕了药的尔顿王国士兵，还没有搞清楚往哪边跑的教宗国步兵成了原地乱蹦的兔子。
李鸣没有睡觉，赶过去支援后发现哨所的人已经死完了。
他随机从地上抓了个还没断气的老兵，把他扇醒之后问他敌人去了哪个方向。
他的眼睛全是血，根本认不清周围的环境，不过，被火舌吞噬的柴火还保持着他倒下时的样子，他给李鸣指了个方向，表示敌人去了法师团的营区。
“操。”
一边感叹着怎么这么几把麻烦，李鸣炸掉了老兵的头帮他终止痛苦，然后直接向法师团的营区飞了过去。
轰鸣声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他们肯定听见了，李鸣知道。
飞到营区附近的时候，一个黑影忽然从地面跳到7米高的房顶，他利落的在树上蹬了一下，举着剑就朝李鸣跳了过来。
距离太近，超过普通法师的好球区。
李鸣抬手射出火柱，橙白色的火焰熔流击破空气，瞬息间蒸发了那骑士的头颅。
他的残躯在惯性的作用下撞进李鸣怀里，借着火柱的光，参与夜袭的士兵看见自己老大被李鸣当投掷物扔了过来。
速度很慢，在喝了魔药后的眼睛里，那无头身体翻滚的轨迹无所遁形。
两人侧身躲开，任由尸体沉进身后的积雪深处，他们自己则眯着眼睛，警惕盯着李鸣悬浮在空中的黑影，谨慎的抽出短剑。
“噗呲——”
一柄利刃从胸口刺出，魔药增强的感官细致的还原出剑刃扭动的绞痛。
夜袭者瞪大眼睛侧过头。
本应该死掉的老大在他们身后又活了过来，他还穿着铠甲，只是没有头。
两人防线出现缺口，跑在前面的夜袭者听到了心脏被刺破的声音，他连忙回头，不是因为想要去帮忙，而是李鸣那吵得要命的涡扇发动机的声音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背后。
李鸣双手放在背后，单脚蹬在高处的树干上——这并不是一个攻击姿态，他既不像施法者，也不像正规骑士。
“砰！”
李鸣身下的雪堆忽然射出一根黑色的尖锥形弹体，没人注意那里，积雪忽然炸开了，弹体以极快的速度飞了过来，当场击穿一个人的腹部后从脊柱穿刺而出，进行二次爆炸后在空中变成带着血沫的破片。
其中一个夜袭者在针叶林密集的树干后躲开了破片，另一个人用剑拍开了最大的破片，身体却被其余陶瓷破片击中。
叮叮当当的声音形成连续的爆响，他的身体向右侧有了个很小的踉跄，同时间，一根匕首以亚音速前进，“铛”的一声扎进了那人刚刚转过来的面甲内！
两个呼吸间已有四人阵亡，而且全是喝了正牌魔药的骑士，情况已经有点不对劲了。
逃跑大概跑不过，他们是骑士不是法师对物理没有研究，但能靠丰富的战斗经验从声音推测出目标速度。很多普通人一辈子都不知道箭矢飞在空气中也会发出声音。
李鸣刚才某一刻的飞行速度比重弩还快四倍，他没有用全力，这场博弈没人能赢。
也许提露密努斯之战不是因为疏于防备才输。
“撤退！”
命令下达，意味着行动失败，夜袭者刚刚松了口气，一根成人小臂粗的冰刺忽然间又砸进了他脚边的雪地里。
如同一个警告，完美的棱形结晶反射出远处晶莹的火光。
然而，他们没有时间分辨这根冰刺是从哪儿来的，在更近的虚影，一个穿着黑袍的影子从林中闪过。
霎时间与刚才相同的火柱从黑暗中喷了出来。
明亮的亮光让人捕捉不到端点，夜袭者们意识到自己连人在哪里都没看清，脑子里嗡嗡的全是火柱爆炸的巨响。
他们回过神来，顿时在热流的作用下惊出一身冷汗。
似乎是为了节省魔力，火柱只喷射了一次，杀了一个人。
不过，它释放出的高温已经使附近的积雪蒸腾，大量的冰升华成了水蒸气。
白雾中，滚烫的热量正在通过夜袭者的链甲传递到皮肤上，傻子都知道，温度正在降低。
这是一个施法空档，他们必须趁机逃跑！
还活着的人顿时提了口气，做出奔跑姿态，同时间，空气中忽然传出噼里啪啦的细微爆响。
无数颗小型水珠在温度降低到露点后生成，当夜袭者用眼睛捕捉到的时候水珠已经膨胀为冰刺，顺着湿润的空气朝他们的脸部蔓延了过来。
呼吸——无数根比针尖还要细小的尖刺从夜袭者的喉咙刺入，钻进呼吸道，在他们最湿润的肺腑内部疯狂增殖。
仅仅跑出两步，一具强壮有力的躯体便在雪地里倒了下去。
他外表没有任何伤口，口鼻溢出的冻结血块暗示着致命伤来自身体内部。
李鸣头顶，铺天盖地的冰刺已经在反应过来的法师团的操控下向着剩余夜袭者的逃跑路线射了过去。
冬风按照人类施法者的授意更改航道，在数万发冰刺炮弹的饱和打击下，没有活物能在轰炸区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