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5章 童谣玄机(1/1)

支离自己有马,拴在客栈的马厩里,有专人盯着。

他跑去车马行写了一张纸条交给一人,雇他即刻骑马送去镇上。

而后,支离去那两个女子进去的小客栈里开了间房。

他开得是上房,那两个女子住在中规中矩的二人间。

支离见她们的衣着打扮,还以为她们会住在女子间的大通铺。

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事,不可能两个人身上都有和小师姐高度相似的特征,尤其是那个背影与小师姐极像的女子。

她的脸虽然跟小师姐的脸完全不一样,但支离也觉得眼熟,比一旁那位口鼻相似小师姐的女子,更让支离觉得熟悉。

不过短时间内,他没法想起这个女子是谁。他这一年来,见过的人实在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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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新芽和陈韵棋将那一张饼分成了两半,吃完后,李新芽猛灌两碗水,而后满足地伸懒腰。

陈韵棋吃东西慢,吃完后倒水,拿起小茶壶晃了晃,放在李新芽面前:“你喝水太快,没给我留,我不要这些茶底,你去再要一壶。”

李新芽起身:“好咧,我很快回来!”

李新芽拎着小茶壶走了。

她将门一带上,陈韵棋立即快速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厚实的小手帕。

手帕里面有封信,还夹着一张银票。

她故意支开李新芽去买烧饼,而后偷偷去取了这个手帕。

将信拿出,陈韵棋激动的手指发颤。

这是她收到的第三封她父亲的信,相比起第一封时,她已克制许多。

之前,她和李新芽已经快要走到左行了,路上忽然听到孩子们在唱的童谣。

“铜板叮当,转得忙忙,糖浆勺儿,画只羊羊。

馋嘴狗儿,排成行行,蜜糖香香,口水长长。

若是想吃凤凰糖,

去寻西街唐家郎,

柳溪桥头木牌坊。”

陈韵棋当时便似惊雷在耳边乍响,走不动路了。

她的母亲极擅音律,这首童谣,是母亲专为年幼的她造曲赋词的。

确切地说,是前半段。

这首童谣,外人压根不知,能知的,只有母亲两个旧仆,还有……父亲。

那两个旧仆在陈韵棋七岁和十二岁时分别病逝,还能知晓这童谣的,只剩父亲。

于是,陈韵棋开始打听这首童谣。

果不其然,都说是从游州传来的,但陈韵棋知道,游州没有和“凤凰糖”有关的典故,父亲也不可能回游州。

她继而又打听,哪里有凤凰堂和凤凰塘。

最后真被她打听到了,锦州有个宏昌县,有个名气极大的老字号扇铺,就叫凤凰堂。

而她父亲陈永明,字宏昌。

陈韵棋几乎完全确定,这就是父亲为寻她而故意传开的童谣。

真好,父亲还活着!

多月相处,陈韵棋已习惯被李新芽照顾,所以她没有抛弃李新芽,而是带着她一块去往宏昌县。

不过她不想让李新芽知道太多,所以每次有什么,她都会支开李新芽。

去凤凰堂,也是她一个人偷偷去的。

她没有猜错,凤凰堂真的与父亲有关,她虽没有见到父亲,但见到父亲留给她的亲笔信。

时隔这么久,再次见到父亲的笔迹,陈韵棋眼泪潸然。

信上,父亲安排她去到几处地方,故意留些线索。

她都帮父亲去做了。

现在这封信,父亲让她留在榆水原镇,等明天,会有三个人来找她,她不用害怕,这三个人不是坏人,会告诉她下一步怎么做。

陈韵棋收起信,心中困惑。

她其实一直不知道父亲让她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信上并没有说。

她出来后,寄去给凤凰堂的信,父亲不知看了没有,但在父亲给她的这些信上,父亲并未为她解惑。

不过,这的确也是父亲的性情……

外边传来动静,陈韵棋立即收好一切。

李新芽推开门进来,走来道:“这谷州真热闹,比咱们之前去到过的几个驿站都要人多,我打个水都要排队,还有一些人手脚不干净,幸好那小贼发现我一直盯着他,这才没对一个老妇人下手。否则,那老妇人肯定要被偷走少得可怜的铜板!”

陈韵棋神色恢复如常,淡淡道:“那你算是做了件好事。”

李新芽为她倒水:“嘿嘿,对啊,我就爱做好事!”

陈韵棋喝了一小口,便不喝了,起身道:“洗漱吧,赶路累,我们早点睡。”

房间很小,她两一人一张床,李新芽躺下后没多久便呼呼大睡,陈韵棋怎么都睡不着。

这几日,她的心情一直糟糕透顶。

在她看不见的遥远地方,那个阿梨,夺取了永安。

和她一起的,还有沈冽,这两个名字都让陈韵棋不舒服。

一个痛恨厌恶,一个酸涩苦楚。

她也不懂,她跟沈冽明明没见过几次面,没有说过几句话,为什么沈冽让她忘不掉。

明明……这辈子都没可能有任何机会与他相好,甚至,连见面的机会都可能不会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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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支离从这家客栈回到之前的客栈,先去找刘嘉和何三。

正好,瞧见何三屋内还亮着灯。

敲了几下门,何三很快开门。

支离进去将自己的发现说给他听,并对明日做了番安排。

何三也觉得不会有这么巧的事,点头:“好,明早我立即去调动人手。”

支离预备要走,何三叫住他:“支小公子,我才收到一封信,是聂将军寄给我们夫人的。”

支离道:“这……怎么了?”

他一直知道聂挥墨和屈夫人关系好。

何三从桌上拾起另一封他正在看得信,递去道:“这是华州寄来的信,说是,聂将军得知阿梨姑娘去和云伯中碰面后,他忽然提出,要对晋宏康下战书。我想,自我得到这封信时,他应该已经这么做了。”

支离不太自在地笑了笑:“这信,要不,我就不看了。”

何三道:“但是这件事,要让阿梨将军知道吗?”

“我小师姐自有她自己的情报网,王丰年安排了很多人手,所以不必经我的口,小师姐也能知道。”

“那,好吧。”

“嗯,嗯……”支离应着。

何三是屈夫人的人,他心底有些向着聂挥墨,支离清楚。

但是,他是坚定不移的“沈冽党”,他可不能做这种去小师姐跟前说另一个男人的好的事。

天一亮,何三先去找刘嘉,再和刘嘉一起安排人手。

支离已经回去小客栈了,他同样起得很早。

假装买早饭,他从楼上下来,经过二楼时,目光不经意朝那两个女子昨夜入住的客房看去。

他昨夜悄悄去做的记号还在,她们夜间并未出去过,现在也没起。

支离收回视线,故作出松弛自在的模样下楼,迎面忽有三人上楼,支离和他们目光一遇,彼此都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