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还抽烟不(1/1)
迟休被韶谌抱到鞋柜上坐好,承受他极富占有欲的热吻。
好不容易从窒息中挣脱,迟休费力呼吸着,眼底蒙上一层水雾。
“……你不是,还要开会?”
韶谌搂过迟休的后腰,迫使她贴近自己。
迟休像是感受到什么,眉心一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他。
韶谌红着耳稍,喉结上下滚了一轮。
“……没法儿去了。”
说罢,便又贴上迟休的唇热烈纠缠。
游走的手牵引燥热,感官被无限放大,欲望与难耐击溃理智。
迟休绷直脚背,极力控制着快要脱落趾尖的高跟鞋。
然而伴随韶谌的动作,她身体猛然一颤――
哐啷!
鞋终于掉落在地。
像是打响某种信号,韶谌一把抱起迟休,疾步往卧室走。
被人轻放在床,再懒懒拽松领带。
卧室没开灯,因此此刻,韶谌正逆光站在客厅透进房间的光线里。
白衬衫透过微光,勾勒出衣料下男人硬朗的身段。
少顷,他欺身而上。
“……不是还有会要开?”迟休稳住气息。
“又不是第一次放鸽子。”
良久,金属声在昏暗中格外突兀,紧接着,又是一阵细碎的撕扯塑料的声音。
迟休朦胧掀眼,房间里不知何时开了灯,明晃晃的让人忍不住闪躲。
被阴影笼罩,迟休忙伸手,想够到灯的开关,却被韶谌抓回,扣在身下。
“干嘛?”
“灯……”迟休嫣红的眼尾溢出些许泪花,细声细气,“关灯……”
韶谌埋在她颈窝处,沉沉笑出声。
“关什么灯,看不清。”
-
耳畔有手机铃声在闹腾,迟休抬手在枕下摸索一阵。
一无所获。
烦躁皱眉,她撑开一只眼皮,瞥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拿过,接通。
“……喂?”
“啊啊啊姐妹儿!!段以纯真的跟我求婚了啊啊啊!!”
“哦,恭喜……”迟休有气无力地挤出几个字。
郑连依疑惑:“你怎么回事儿?嗓子哑成这样?”
迟休清醒了一瞬:“啊,感冒了。”
“这样啊……等会儿,你现在不会还在睡觉吧?!”
“还早……”迟休眯眼看了看屏幕上方的时间,又合上眼,“才七点……”
“什么七点,咱俩时差挺大啊?”郑连依无语,“都下午五点了好吧?!”
“……”
迟休闷了半晌,倏然撑开双眼,坐起身。
却被腰际剧烈的酸痛刺得眉头忽皱。
“哦对,地址发你了啊,晚上过来请你们吃饭~”
“嗯。”
挂断电话,迟休这才真实感受到骨肉相离的脱力感,拖着沉重的手臂揉了揉腰。
身边渐起窸窣,一只手从被褥中探出,勾上她的腰。
下一秒,一个温热的吻印在她腰侧。
“终于醒了。”
迟休垂头,身侧的韶谌正搂她,顶着略显凌乱的头发在她腰际轻蹭。
“你出过门了?”迟休看着床尾与昨晚完全不同的西装,疑惑道。
“嗯。”
迟休依稀记得,自己确实被韶谌拖起来喂过早饭。
再之后……
迟休颊边略微泛烫,拍了拍韶谌的胳膊。
“郑连依他们请吃饭,起来收拾收拾。”
韶谌沉口气,磨蹭着撑起身子,撇头,又与迟休对视。
倾身,碰了碰她略干的唇。
“给你洗过澡了,要穿什么衣服,帮你拿。”
“那件灰色的毛衣,然后……白色灯芯绒的半身裙。”
“行。”
韶谌起身,下床。
迟休瞥头看他,瞳孔微缩。
男人后背大片的红色抓痕触目惊心。
少部分是红肿的划痕,绝大部分则是结了血痂的伤口。
愧疚油然而生。
迟休低下头,看到腿侧的斑驳时蹙眉。
除了腿,满身的血色吻痕让她心底的愧疚感消减大半。
韶谌懒步拐到隔壁房间,很快找到衣服返回。
“抬手。”韶谌掀开衣服往迟休身上套。
迟休从领口探出脑袋,伸手抚上韶谌的肩,以及留在此处的咬痕。
韶谌见状,挑眉。
“怎么?”
“抱歉。”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韶谌蹭了蹭迟休的鼻尖,压低声,“这算……战利品。”
迟休舔了舔唇,不说话。
两人收拾完,前往郑连依所给的地址。
乍暖还寒,江风裹挟着凉意,浸人体肤。
到了才发现,目的地是一家江边的露天餐厅。
踏上露台台阶,便看到一群人正闹哄哄地围在一起。
郑连依望见人群后的两人,忙招手。
“姐妹儿!!”
迟休点头,牵着韶谌走近。
段以纯礼貌笑笑:“韶谌,精气神挺好?”
韶谌散漫道:“哪儿敢跟你比,未婚妻都有了。”
迟休刚要坐下,又被酸痛刺得后腰一僵,倚着韶谌的手缓缓落座。
郑连依凑到她身边晃了晃手。
“快看,戒指漂亮吧?”
“嗯,很好看。”迟休抿唇一笑。
“我还以为他瞒着我干嘛呢,原来是为求婚做准备。”郑连依斜一眼段以纯,又道,“之前的话当我没说。”
“好。”
“婚礼肯定也不久了,到时候你必须当我伴娘。”郑连依拍拍迟休的肩。
“这么快定好了?”
“我们也没打算拖。”
郑连依朝一只酒杯里倒了些许橙汁,递给迟休。
“别担心,捧花我就算是直接递也得递到你手里。”
迟休失笑:“你也想太远了。”
“这怎么算远,迟早的事儿好吧。”郑连依抿了一口酒,“咱俩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也经历了这么多事儿,我呢,不大相信什么命中注定,但能在合适的节点上遇到合适的人或事,我就感觉,我运气真他妈的好。”
迟休眼角斜了斜和段以纯聊天的韶谌,颔首。
“有时候啊,咱们真得信缘分这东西,这东西真的求不来。”郑连依托腮,仿佛看到身边人从前的模样,“就像,十六岁的你,递给十六岁的我一包纸巾。”
迟休弯唇:“我也是。”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敢保证咱俩的感情能深厚到惊天地泣鬼神。”
“那你觉得,我们的感情怎么样?”
“这个嘛……”郑连依歪头想了想,侧过脸冲迟休莞尔一笑,“我回头,你就在的那种。”
迟休笑着放下杯子,抚上郑连依的手。
“我希望,你做的所有决定,都能让你幸福。”
“嗯,你也是。”
-
迟休指间夹着烟,倚住阳台围栏,眯眼眺望夜色中的灯红酒绿。
脑海里,郑连依的话音依旧清晰。
“四月二十八,算过了,特好一日子!”
“我跟他都商量好了,回湛桥办婚礼。”
“毕竟……是我跟他初识的地方。”
迟休弹了弹烟灰,又咬住烟。
耳边传来拖鞋的踢踏声,紧接着,腰被人从身后搂住。
韶谌伏在迟休肩头,轻吻她的耳垂。
迟休掐掉烟:“洗完了?”
“嗯。”韶谌又吻迟休的颈侧,压低声音,“要不,在阳台试试?”
“……不。”
韶谌抬手接过迟休手里的烟头,扔到一边。
“把烟戒了。”
“戒不了。”
“啧。”韶谌轻扳过她的脸,“怎么戒不了?”
“瘾太大。”
“是么?戒不了……”
韶谌又贴近迟休耳侧,低声。
迟休听罢,眉心忽跳。
“不……不行。”
韶谌挑眉:“怎么不行。”
“我说了。”迟休想推开韶谌,“节制。”
“凭什么你抽烟上瘾,我就不能有瘾。”
“这是两码事。”
“我没看出什么区别。”
“……”迟休蹙眉,憋红耳稍,“我戒。”
韶谌得逞般轻笑一声,吻上她的脸颊。
戒烟是一种漫长的惩罚。
在韶谌的注视下,迟休将所有的烟以及打火机搜刮出来然后扔掉。
在不断做心理建设和外界干预的情况下,也算是熬过那段时间。
唯一一次――
迟休白天会见客户时,习惯性接过别人递来的烟,抽了一支。
那晚回家,韶谌已经下班,正在厨房里捣鼓。
“过来。”刚踏进客厅,韶谌的声音便从厨房传出。
迟休抿紧唇,挪步。
照例,每天下班回来的第一件事即让韶谌检查她身上是否有烟味。
拐进厨房,韶谌正在炒菜,撇头,冲迟休扬了扬下巴。
迟休慢腾腾靠近他。
扣上锅盖,韶谌擦干净手,转身面向她。
迟休抬眸,定定直视韶谌。
韶谌略微俯身凑到迟休颈侧。
须臾。
“几支?”
“……一支。”
韶谌舌尖抵了抵牙根,立时将迟休抱到流理台上。
“你这不够自觉啊,得挨罚。”
……
迟休脸埋在韶谌胸前,止不住地啜泣。
“还抽烟不?”
“……”迟休没应,紧抓韶谌的肩。
韶谌轻嗤一声。
顷刻间,迟休失了声:“不抽了……”
“错了?”
“我……”迟休刚要出声,身体却猝不及防地一颤,语调也不由得抬高,“错了。”
韶谌埋首,吻了吻她的耳侧。
“知错能改是好事儿。”
顿了顿,继续补充。
“得奖励。”
焦糊味渐渐突兀,韶谌抹去迟休颊边失控的泪水,而后再关掉炉火。
迟休再有意识时,已是次日清晨。
也自那次以后,再没碰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