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遇险(1/1)

树叶沙沙,脚步踩在落叶上的声音微不可闻。

姜灼云捏着兔子团,在灵石愈见昏暗的光芒中努力分辨来时道路。

“你怎么知道他怕黑?”兔子团抖抖耳朵,一双红色小眼睛目不转睛地凝视姜灼云,企图从她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

姜灼云捏捏兔子团,把它捏成兔饼模样,“自然是听到的,系统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顺着你左手边那条路,走半柱香的时间就能到。”兔子闷声答她。

姜灼云听话地迈动脚步,绕过挡路的大树,抬头差点撞上辛星河。她身形一顿,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你怎么在这里?”

“枯树枝捡完回到篝火边没见到你,怕你出危险,过来找你,回去马车那边吧。”辛星河朝她伸出手,掌心指尖被树枝划出淡淡伤痕,在灵石光芒下显现出微小的阴影。

“受伤了?”

姜灼云低头仔细观察他掌心,指尖抚过辛星河的掌心,“好像还扎了小刺,到亮一点的地方帮你弄出来。”

*

篝火边堆了有半人高的枯树枝,姜灼云欲言又止地丢进篝火里几根,等火苗贪婪地卷住枯树枝,燃烧的旺盛起来,姜灼云坐在软垫,扭身正对辛星河。

“伸手。”

火光跳动,映红了姜灼云半面脸颊,她握住辛星河伸过来的手,目光专注地用指甲去捏掌心的细刺。

辛星河敛眸,“有些痒。”

“扎刺了嘛,你自己没感觉到难受?”姜灼云头也不抬,和顽固的细刺做斗争。

“担心你。”辛星河轻飘飘地道。

姜灼云手一抖,差点把刚捏出来的刺再塞进伤口里。辛星河手掌有长期握剑磨出来的薄茧,除了用剑,他似乎没干过什么活,皮肤比姑娘的还细嫩。

她松开握住辛星河的手,双手抱住膝盖,余光落在辛星河的腰间。

“你的剑呢?”

剑修视剑如命,对他们来说,迈入大道后选择的本命剑,会陪伴他们直到陨落,没有剑修可以容忍本命剑离开身边,哪怕只有一刻钟。

除非,那位剑修命不久矣,或是遇到了必须弃剑才能解决的问题。

辛星河握住一根长棍,拨弄篝火,轻飘飘地道:“丢了。”

姜灼云歪头,没明白他的意思,“是弄丢了?”

“嗯。”

在这个话题上辛星河很明显不愿意多谈,他朝马车扬扬下巴,“你去休息,我来守夜。”

姜灼云:“你身上还有伤,不如我来守夜。”

辛星河笑道:“再谦让我们两个都不用睡了,快去吧,等白天你来赶车,我再休息也没关系。”

没能抵抗周公召唤的姜灼云,迟疑地点点头,“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听闻山林中最容易有邪修魔族,若有危险顾好自己要紧。”

“嗯。”

姜灼云回到车内,蜷缩着睡去。

翌日,天光大亮。

睡得还算安稳的姜灼云掀开车帘,望见烟尘袅袅升起的篝火堆,纵身跳下马车走向前。

晨光熹微,树影交叠成一张细密大网,笼罩住孤身一人的姜灼云,她叫了几声辛星河的名字,走近篝火边,脸色微变。

篝火边有血迹,未烧完的枯树枝上都溅上了暗红色,血迹呈滴答状,一路蜿蜒进了密林。

难道这又是考验?姜灼云下意识捏住兔子叫他,“系统?系统?辛星河不见了!”

兔子团被他捏瘪成搞笑的模样,姜灼云却没有笑的心情。辛星河可能真的出事了。

她拔腿就要去追,脑袋里的声音硬生生让她止住脚步。

辛星河死了,就不会再有人威胁,也不必担心身份暴露,受到保密条例的惩罚,这难道不是一件一本万利的好事?

姜灼云心跳加速,这个念头几乎是咆哮着滚过她的血液,一点点引出她心底最深的恶念。

他那么厉害,能悄无声息打伤他,劫走他的人,你根本对付不了,走吧,当什么都没看见,直接离开。

姜灼云望着篝火旁边,她昨晚拿出来的两个软垫还在,两个叠在一起,血迹溅在上面刺地姜灼云眼睛发痛。

辛星河怕她被发现,特意做成只有他一个人的假象。

盯了那软垫片刻,姜灼云暗骂一声,义无反顾地沿着血迹追过去。

血迹一路落到最深处,此山的半山腰处,明明已经是晌午,树影却遮的这里宛如凌晨。

血迹在一处洞府外消失,姜灼云小心翼翼靠近,伸手没有触碰到结界,她咬咬牙抬脚迈进去。

一股腥臭味迎面而来,熏得姜灼云差点昏过去,她捂住口鼻,踩着黏腻的地面,深一脚浅一脚往里走。

洞内漆黑一片,姜灼云唯有摸索着洞壁缓慢前进,脚下有时会踩到棍状的硬物,还有弧形的东西。

搭配上洞内的气味,姜灼云几乎崩溃,她控制自己不要乱想,按住扭头离开的欲望,咬牙前进。

不知道转了几个弯,姜灼云终于在只有自己脚步声回荡的洞内,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那是辛星河痛苦的闷哼,浓郁血腥气冲淡了洞内腥臭的气味。

姜灼云现在的位置非常巧妙,她探头能看到宽敞的洞内,一块似乎被当作门扇的片形拳头宽石头,挡住姜灼云娇小的身影。

借由洞内顶上的夜明珠,姜灼云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辛星河双手双脚被缚住吊在洞中,四周是血迹斑斑的刑具,地下满是枯骨,还有被折磨半死不活的人。

一名身穿铁锈色长袍的邪修,裸露出白骨的手握着由一节节倒刺勾组成的铁鞭,站在辛星河面前。

他头发脏乱,从背影看不出男女,身体因为兴奋微微颤抖,声音沙哑如老鸹。

“辛星河,你这小畜生,我有今日都是你害的,苍天有眼,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

辛星河衣服被鞭子打烂,身上没一块好皮肉,姜灼云的手抓住石头,忍不住缓缓收紧。

尽管气若游丝,胸膛几乎没有起伏,辛星河掀起眼皮,虚弱地勾了下唇角,“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你、你也就这时候还能嘴硬了!没了修为和本命剑,我看你还能嚣张几时!”

姜灼云眉头拧起,这个人的声音,怎么如此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