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倔强的哑巴?(1/1)
略思索了一下,冷月掀开锦被想要下床去,阿香急走两步过来扶住她问:“小姐你还需要休息,需要什么告诉阿香,阿香去做!”
见她两眼直直的盯着书桌上的笔墨,温金竹略想了想,大概有些明了,和阿香一起扶着她过去。
许是扯痛了胸口上的伤口,冷月捂着胸口微微喘气,而后在纸上慢慢落笔。
看她拿起笔一笔一划的写着,温金竹抬眸望去,心中赞叹不已,因受伤的原因,显得力道有些软绵,可那字里行间,依然有种利落的洒脱感跃然在纸上,很有股别致的味道,一钩一划,大有杀伐四方的味道。
可是看完她写的字,温金竹眸色微沉却又极快恢复温润,“阁下为什么要救我,目的为何?”他救她还需要有什么目的么?
他淡然一笑,“姑娘说笑了,我与你又不认识,何来的目的之说?那天若不是你的马跑过来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恐怕也救不了你。”
冷月疑惑的写下“黑风”两个字,望着他。
“原来它叫黑风啊,它可一匹是难得的良驹!”温金竹似是想到了那天的场景,忍不住夸赞道。
冷月继而在纸上写下:“我本该是已死之人,你若喜欢黑风,就送与你吧,权当回报你的救命之恩。”从今以后,冷月这个身份不适合了,就让这个身份以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
温金竹眼眸一凝,本该已死?她这是失去了求生的意念了么?
温金竹忽然有些气恼,却又说不出自己为什么气恼,自己又在气恼着什么,说出来的话,语气失了一分平时的温煦,他说:“我之所以救姑娘,是因为在我看来,我救得是一个倔强不轻易服输的人,死何其容易,活着却是不容易!”说完他抬脚就走了出去,留下怔住的冷月和一脸同情的阿香。
屋里,阿香把冷月扶上了床,给她盖好锦被,“小姐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在屋外守着你。”
冷月呆呆的盯着头顶上的帷幔,脑海里想起他说的那句“死何其容易,活着却是不容易!”黑色眸子里闪过些什么。
倔强么?她轻闭了眼,一滴泪滑过脸庞,落进发间,消失不见。
温金竹回到书房拿起桌上的账目来看,却是一笔账也看不进去,索性扔下账本,在房间里毫无头绪的踱步。
“少爷,表小姐吵嚷着要见你!”青城略有些无奈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温金竹闻言脚步顿住,“告诉她,让她最好安分些,否则我不介意在我娘回来之前将她丢回江家!”声音里少了平日里的温煦,多了一丝让人畏惧的薄凉。
“是,属下明白该怎么做了!”门外青城微松了一口气,脚步轻快的离开的。
是夜,月明星稀。
冷月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神色莫名,没有人能看透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情绪的波动。
突然耳边传来温润的声音,“怎么坐到窗前去了,你的身体还十分的虚弱,不能这样吹冷风的!”
冷月徒然回头,见他正迈步走了进来,便冲他轻轻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她突然觉得哑女的身份也能减少许多麻烦,是以解了封住的穴位,也并未开口说话。
“来,我扶你去床上躺着,你现在可是需要静养的。”温金竹说着,扶她起来。
为她掖好被角,他柔声轻哄着说:“时辰也不早了,你快睡吧!”
冷月看着眼前此刻温润如玉的男子,想着他白天说的话,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静默许久终是渐渐的闭上了眼,在药性的作用下,昏昏睡去。
温金竹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不由想起白日里阿香在院子里说的话。
阿香一边浇着院子的花,一边对着花叹气,他有些不解,走过去用扇子轻敲了阿香的头,“小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叹气了,在叹下去,就快成老太太了!”
阿香摸了摸被敲的脑袋,略带惋惜的说:“我只是在替小姐觉得可惜!”
“可惜?”他反问道。
“是啊,你说小姐长得那么美,如同仙女一般,可惜她居然是个哑巴,从醒来到现在,有什么需要只是写字,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老天爷这是天妒红颜啊!”阿香惋惜的摇摇头,继续浇着院子里的花。
看着眼前沉沉睡去的她,温金竹的心一窒,她真的会是哑巴吗?
在一片黑暗之中,不知为什么冷月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眼前的黑暗,她不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突然,她看见前方有一束光,便拼命的朝着那束光跑去,在那束光之中,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冷月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手里端着一只碗,眼眸凉凉的看着自己。
“月儿,你这是还想跑到哪里去,快把这药喝下去,喝了它!”这声音如同地狱深处传来,让她脊背一凉。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可那“喝了它,喝了它!”的恶魔般的声音,始终都缠着她。
“不,我不喝!”冷月一声低低的惊呼,她额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不停的摇着头。
温金竹听到她的低呼,顿时一惊,继而又是一喜,原来她不是哑巴!
“醒醒,你醒一醒!”温金竹轻唤她,见她眉头紧皱,额间几缕发丝已被汗水打湿。
“你快醒醒!”他一边轻唤一边拿出丝帕给她擦拭着额间的汗水,想必她是被梦魇缠住了。
“不!”冷月猛的一下梦魇中醒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那些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阴霾,从心里蔓延开来。
温金竹没有料到她会突然睁开眼睛瞪着自己,看着那双好看的杏眸里全是恐惧,他拿丝帕的手徒然一抖,丝帕飘然坠落在了地上。
略微平静下来,冷月眼眸里有了焦距,转眸看见坐在床头的人,略有些惊诧,他还守着自己?
“谢谢!”冷月嘴唇微微开合,低声说出两个字,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开口说话,声音带着沙哑。
“你无事就好,”温金竹轻声说着弯腰拾起地上的丝帕,将丝帕放到她的手中,“擦擦汗再睡吧,别怕,我在这守着你!”
冷月两眼有些迷惑的看着他,看着他给自己盖好锦被,然后就果真守在自己身边准备看着自己入睡,她的心头不由的划过极淡的波动。
“云舒。”冷月继而慢慢吐出两个字。
温金竹先是一愣,有些不太明白,随后低笑着问:“你是说你的名字叫云舒?”
冷月眼眸里快速的闪过一丝痛楚,很快却又消失不见,让人无法捕捉。
从此以后,她姓云名舒,从此,世上再无冷月,有的只是她云舒而已。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又一次疲倦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睡去。
温金竹看她再次睡去,怕她会再被次梦魇缠住,依旧静静的守在她的床前。
“云舒,云舒!”他轻声低喃着冷月的名字,嘴角微弯,眼底渐渐浮现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