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百万次（1/1）
一个星期后，东方洛和言无极回到了西林魔法学院。如果是五名超阶强者组成的冒险队伍，攻克S级地下城一般只需要十天左右。但他们这个队伍里只有两名超阶强者，为了避免无谓的牺牲，就只能稳扎稳打、缓慢推进，居然耗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回到学院后，东方洛立刻去一号魔法训练场找到石文，想要弄清楚他无法习得二星魔法的原因。东贤的出现，让一号训练场上所有的学生都惊喜不已，消息传出后，很多在二号训练场的学生也赶了过来，瞻仰这位云国最强法师的风采。
东方洛离开云都已经两个多月，皇家学院堆积了不少院务急需他回去处理。总院和分院不同，不仅规模大，而且高级贵族较多，还有一些来留学的外国贵族。有些关系如果处理不好，就可能引发朝政问题和外交纠纷。所以，他今天晚上就得赶回云都去，这也是为什么他回到西沙镇就急急忙忙来找石文。
但可惜的是，东方洛研究了整整一下午，也没有找到一丝头绪。已经习得一星魔法且法力充足，却无法习得二星魔法——这种情况他从未遇到过，也从未在书籍资料中看到过。他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和石文的辅助系魔法不能施加给他人一样，这也是石茗怀孕期间大量服用法力恢复药剂的副作用。
对此，东方洛是有心理准备的，他甚至觉得这样才是合理的。因为，服用大量法力恢复药剂的孕妇所生下的孩子，本来就应该无法施展魔法。石文能够施展一星魔法，已经是不合常理的例外。可是，石文魔法天赋极高，却终生只能使用一星的战斗系魔法——如此残忍的事情，东方洛实在是无法说出口。
黄昏时分，东方洛领着石文走出了训练场，沿着一条林荫小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东方洛一会儿就要启程返回云都，既然无法解决石文的问题，便想陪他一起散散步、聊聊天，安抚一下他失落的情绪。当然，也有些事情要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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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石文说道：“我无法使用二星魔法，会不会和我的辅助系魔法无法施加给他人一样，也是……副作用？”
东方洛没想到石文会问得这么直接，他想回答得委婉些，却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一时沉吟不语。
“师父，没关系的。”石文说道：“其实，我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不，还无法确定。”东方洛还是不忍直接给予肯定的回答，说道：“等我回到云都，找一个感知魔法强的法师过来，再给你看看。”
石文问道：“师父，你的感知魔法还不够强么？”
“当然不够强，”东方洛说道：“感知魔法属于通用系魔法，这类魔法虽然可以随意习得，但却和古魔法一样，与血脉相关。我的感知魔法只是一般水平，但总院里有几位法师，继承了强大的感知魔法。他们可以感知到他人体内的法力流动，也许可以帮你找到问题的原因。”
“其实……没有必要的。”石文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两个月里，我每次点亮‘元星’后，体内法力就再也没有动静了。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最清楚。”
东方洛心中叹息：没错，就算再找感知魔法强的法师来，恐怕也没什么用处。自己刚才那样说，其实就是想给石文留下一点希望，不想看到石文因为无法修炼高级别的战斗系魔法而颓废。
“师父，”石文问道：“我听乐乐说，有些法师只能使用一星魔法，他们终生只是初阶法师。我和他们的情况一样么？”
“不，完全不一样。”东方洛答道：“虽然法力会随着使用魔法次数的增加而增长，但增长速度却和魔法天赋相关。魔法天赋差的法师，法力增长缓慢，甚至可能永远都没有足够发动二星魔法的法力，终生只能是初阶法师。你的情况和他们完全不同——你明明拥有着充足的法力，却无法发动更高级别的魔法。”
“师父，我想到一个方法。”石文调皮地笑了笑，说道：“魔法使用的次数越多，施法所需的时间就越短。我可以努力练习，提高一星魔法的熟练度。既然我的法力充足，就可以用数量弥补威力。别人打出一发‘火球’的时间里，我能打出一百发，那岂不是比二星魔法还要厉害！”
“你很聪明，”东方洛也笑了笑，石文在遇到挫折时能另辟蹊径，这让他有些惊讶，也很欣慰。但他随即轻轻摇头，说道：“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石文问道：“为什么？”
“理论上没有错，但现实中无法实现。”看到石文没有颓废的迹象，反而如此乐观，东方洛安心不少，说道：“一般来说，施法速度主要取决于吟唱咒语的速度，也就是连接星轨的速度。一星魔法不用连接星轨，它的施法速度就完全取决于点亮‘元星’的速度。”
“刚学会魔法时，点亮‘元星’所需的时间和连接一段星轨所需的时间差不多，大约都是一秒。经过前人的大量研究，现在已经知道，每多使用一次魔法，施法耗时就会缩短万分之一。但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只要练习一万次魔法，以后再使用这个魔法就可以瞬间发动了？你天生法力比别人高很多，这两个月里，你至少有一系魔法已经练习超过一万次了吧？难道现在你点亮‘元星’已经不再耗费时间了？”
石文心想：自己的土系魔法的练习次数最多，但现在的施法速度也不过是比最初快了几倍而已。别人打出一发‘土弹’的时间，自己能打出四五发，距离瞬间发动可还差得远。
东方洛继续说道：“实际上，缩短的这万分之一，并不是第一次施法耗时的万分之一，而是上一次施法耗时的万分之一。”
“以一星魔法来说，第一次发动魔法，需要耗时一秒。第二次会耗时一秒的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也就是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秒。第三次会耗时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秒的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计算，我直接告诉你结果：想让施法耗时每缩短十分之一秒，需要练习魔法的总次数会不断增加，依次大约是一千、两千、三千五、五千、七千、九千、一万二、一万六、两万三。也就是说，当你将一星魔法练习了两万三千次以后，这个魔法的施法耗时将会变为十分之一秒。”
“按照这样继续计算下去，练习魔法五万次，施法耗时将变为百分之一秒；练习七万次，变为千分之一秒；练习九万次，变为万分之一秒。施法耗时不可能降为零，但却可以无限趋近于零。如果能一秒施放一万个初阶魔法，其威力已经几乎相当于高阶上位魔法了！”
“但这只是一个假想的计算而已，真实的情况却是：施法耗时是有极限的——就是十分之一秒。不论是点亮‘元星’还是连接一段星轨，最少耗时都是十分之一秒。”
“这也就是说，当一个魔法练习了两万三千次之后，熟练度就会达到最大，施法耗时就会达到最短。如果是二星以上的魔法，每连接一段星轨需要十分之一秒，施法耗时就取决于星区的大小；而如果是一星魔法，因为只需要点亮‘元星’，所以施法耗时就是十分之一秒。”
东方洛解释完，见石文沉默不语，说道：“这些知识有些复杂，是你明年才能学到的课程。”
“嗯，我听懂了。”石文点头说道：“这就是说，所有魔法的施法耗时的极限，就是每点亮一枚星光需要十分之一秒。”
“不错，你很聪明。”东方洛夸赞了一句。
“就没有人能突破这个极限么？”石文有些好奇。
“据我所知，没有。”东方洛摇头道：“一名法师在一生中大约能使用几十万次魔法，不论使用什么魔法，都需要点亮‘元星’。也就是说，一名法师在一生中会点亮几十万次‘元星’。但是，从没有人能突破十分之一秒的极限。”
“曾经有过传言，说使用魔法达到一百万次时，施法耗时就会突破十分之一秒的极限。但我认为，那不过是毫无根据的猜想而已。使用魔法一百万次，并不是无法做到的事情，但历史上却从来没有突破施法耗时极限的相关记载。”
东方洛看到石文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问道：“怎么？你想试试？”
“嗯……”石文说道：“反正我现在这个状况，除了练习一星魔法，也做不了别的。”
东方洛问道：“你现在每天能施法多少次？”
“大概一千次。”石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其实应该能够练习更多次，我的法力是足够的，但体力有点儿跟不上。”
东方洛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你的法力值，已经达到了高阶甚至超阶法师的水平。法力值越高，法力的自然恢复也会越快。一星魔法所需的法力很少，对于超阶法师而言，仅靠自然恢复的法力，就足够维持连续施展一星魔法的消耗了。”
“也就是说，在法力充沛的情况下，你可以无限制的使用一星魔法。当然，前提是你有足够的体力。”
石文点头，说道：“我现在每天都会去健身室里锻炼一会儿，争取可以练习更多次的魔法。”
东方洛说道：“就算你的体力增强了，足够你每天施法两千次，想要达到一百万次，也需要五百天，也就是将近两年的时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坚持每天练习同一种魔法两千次，那可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并不容易做到。”
石文没有说话，心想：这有什么难的，不是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这四系魔法，我全都练习上万次了。
“看来你很有信心，”看到石文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东方洛说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等你施法超过一百万次以后，如果真的有什么发现，一定要告诉我。”
“那是当然！”石文自信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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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把母亲的笔记拿了出来，向东方洛请教了一些修炼魔法的问题，东方洛逐一解答。石文天资聪颖，提出的问题都是关键所在，而且，只需东方洛稍作点拨，他便能立刻领悟。东方洛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感慨：如此天才，实在可惜。
二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已经穿过了半个校园，走到了学院北侧的院墙附近。等到石文将笔记收起，东方洛停下了脚步，问道：“你的辅助系魔法，练得如何了？”
石文答道：“‘力量强化’练到了一百三十六星，‘敏捷强化’练到了三十星，‘恢复’练到了十二星。”
“哦？”东方洛说道：“你使用一次‘敏捷强化’，让我看看。”
石文有些兴奋，他左右扫视一圈，确认周围无人，便开始施展魔法，口中念道：“力量强化！敏捷强化！”
东方洛奇道：“为什么要先用‘力量强化’？”
石文答道：“我发现，如果不先用‘力量强化’，‘敏捷强化’就没有效果。”
“哦？”东方洛有些意外。
“师父，你看好！”石文身形略低，摆出一个起跑的姿势。
东方洛笑道：“好，我看着。”
东方洛话音刚落，只觉得眼前一花，石文人已消失不见。他向小路前方看去，只见远处有个人影在向他挥手。就在他惊讶之际，一阵风扑面袭来，残影闪过，石文重新出现在他的身前。东方洛体内的法力立刻条件反射的流转，差点就要发动防御魔法。这一瞬间，他有一种错觉——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名高阶战士。
东方洛难掩心中的惊诧，语音有些颤抖，问道：“这、这是三十星的‘敏捷强化’？”
石文手指上戴着可以隐藏辅助系魔法星区的神隐戒，东方洛看不到他用的是多少星的魔法。
“不，”石文答道：“这是一星的。”
“这……”东方洛心中的惊诧又增了几分，急促地问道：“‘敏捷强化’的效果也是一千倍？”
“嗯……应该是吧。”石文笑道：“以后再也不愁抓不到野牛野羊了。”
东方洛早就做出过推测——石文所有辅助系魔法的效果都会是正常的一千倍，也就是说，“敏捷强化”应该和“力量强化”一样，每点亮一星就能增强十倍。但他现在亲眼看到，仍不禁骇然，心想：敏捷和力量不同，战士修炼每提高一个等级，力量会增强为十倍，但速度却只能增强为二倍。石文施展百星“力量强化”将力量增强为一千倍，力量才能达到高阶战士的水平。但现在仅是施展一星“敏捷强化”将敏捷增强为十倍，敏捷就已经达到了高阶战士的水平……那如果点亮十星、百星，将敏捷增强到百倍、千倍，他的速度将会何其恐怖？根本不用学什么魔法战技，他只要手持神兵利器，天下何人能挡？
东方洛越想越惊，却听石文继续说道：“我每天晚上修炼辅助系魔法，这‘敏捷强化’，我一个月前就‘定元’成功，现在已经练到了三十星。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三十星和一星的效果没有区别。我特意让二牛帮我计时做了测试，结果发现三十星和一星所提高的速度是相同的。难道，我这‘敏捷强化’也是只能修炼一星？可是我明明已经可以点亮三十星了。”
“哦？”东方洛心中不解，低头陷入沉思。突然，他想到刚才石文发动“敏捷强化”之前，先施展了“力量强化”，这才发觉自己居然忽略了一个基本常识，不禁哑然失笑。
“不，”东方洛抬起头来，对石文说道：“不是你只能修炼一星，而是因为你的身体无法承受。”
“辅助系魔法能否产生魔法效果，和施法对象有关。比如，如果把恢复魔法施加在一个健康的人身上，什么都不会发生。换一个角度思考，其实就是你不能治疗无法被治疗的对象。强化魔法也是一样，你不能强化无法被强化的对象。”
“你的辅助系魔法的效果是正常效果的一千倍，普通的一星‘敏捷强化’只能把速度提高百分之一，而你的一星‘敏捷强化’却能把速度提高百分之一千，也就是十倍。十倍的速度，普通人的身体是承受不了的。
“所以，正常状态下，你发动‘敏捷强化’不会产生效果。只有当你使用‘力量强化’强化身体后，让身体能够承受得住十倍速度带来的负担，再发动‘敏捷强化’，才能产生魔法效果。”
“假如你的二星‘敏捷强化’能产生效果，你的速度就会提高到二十倍，那已经是超阶战士的速度水平了。而你用百星‘力量强化’所强化的身体，只是达到了高阶战士的力量水平，你的身体强度，根本承受不住二十倍速度带来的负担。所以，就算你发动二星以上的‘敏捷强化’，也只会产生和一星‘敏捷强化’相同的效果。”
“按照这样计算，理论上，只有当你的‘力量强化’修炼到千星以上，达到了超阶战士的力量水平，你的二星‘敏捷强化’才能产生效果。但魔法修炼到三百星就已经是神阶魔法，想把魔法修炼到千星以上，是不可能的。”
“哦，原来是这样。”石文点头，心想：那岂不是说，这‘敏捷强化’继续练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了？别说现在已经练到三十星了，其实就算练到二星都没意义。
东方洛知道石文心中可能有些失落，安慰道：“‘敏捷强化’能强化的是行动速度，不只包括移动速度，还有你的动作速度。你击拳的威力，会因为动作速度提高而增强很多。单以进攻能力而言，你现在的战斗力已经达到高阶战士的水平了。”
石文听了，向身前虚击一拳，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
自从奶奶去世以后，石文身边就再无亲人。虽然在霜草村有个村长爷爷，还有白绫和林家兄弟，但他却无法吐露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只能一个人默默憋着。直到遇见了东方洛，他才终于有了可以倾诉心事的长辈。石文平时总是少言寡语，表现得比较成熟，但毕竟只有十四岁。在东方洛面前，他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久违地显露出了幼稚的一面。
东方洛看到石文调皮的样子，打趣道：“你魔法天赋极佳，明明应该成为一名法师，怎么现在倒越来越像个战士了？可惜你无法修炼斗气，没有斗气护体，对于敌人的攻击，只能以肉体硬抗，这在战斗中是很危险的。”
“我可以使用防御魔法……啊……”石文脱口而出，但说了半句就立刻停住。他想到了上课时学过的内容——防御魔法的等级取决于攻击魔法的等级，他的攻击魔法只能修练到一星，决定了他的防御魔法就只能是初阶。
“你不必难过，”东方洛安慰道：“你的战斗系魔法只能修炼一星，这是坏事。但你天生法力极高，辅助系魔法已经修炼到了百星以上，这是好事。你的辅助系魔法不能施加给他人，这是坏事。但你的辅助系魔法施加在自己身上却可以有千倍的效果，这又是好事。”
“天有阴晴，月有圆缺，人有悲欢，事有祸福。天地之间，万事万物，平衡才是至理。你得了坏处，便自然会占到好处；你占了好处，也自然会得到坏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没有哪个人会是完美的。”
东方洛慈祥的目光落在石文脸上，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要记住：千万不要纠结自己的短处，而要想办法发挥自己的长处；少去想自己不能做到什么，而要多去想自己能做到什么。”
石文仔细品味东方洛的话，点头称是。
东方洛说道：“实际上，即便只是依靠辅助系魔法，你已经很强了。我在你这个年龄，只不过刚刚学会了低阶魔法。如果和现在的你对战，连三秒都撑不住。放眼整个大陆，十四岁就具有高阶实力的，恐怕从古至今就只有你一人。”
听到东方洛这样说，石文的目光中显露出一丝兴奋。
东方洛继续说道：“当然，如果只是依靠辅助系魔法，你的战斗力很难达到超阶。但你的体质非常特殊，很可能将来会有新的发现。你若想要变强，应该还会有其他办法。你很聪明，不妨多作各种尝试。”
“师父，”石文笑道：“那我去找二牛，试着练练斗气？”
东方洛知道石文是在说笑话，看到石文如此乐观，他终于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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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修炼的问题虽然没有得到解决，但看石文现在的精神状态，应该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东方洛心想：差不多可以谈一些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你想做皇帝么？”东方洛突然转变了话题，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得知自己的身世已经有两个月，这两个月里，应该想了很多。”似乎不想给石文太多压力，东方洛有意避开了石文的视线，放缓语气，再一次问道：“你想做皇帝么？”
东方洛突然提出这个问题，让石文有些不知所措。这两个月里，石文的确想了很多，甚至也想过和皇帝有关的问题。但是，他想不出答案。皇帝？对他而言，还是一个非常遥远的存在。
见石文不语，东方洛继续说道：“虽然当今皇帝已经在位十一年，但毕竟你是皇室嫡系血脉，而且你父亲仁王在我云国的声望极高。如果得知你的存在，应该会有很多人支持你登上皇位。”
“我……”石文说道：“我不知道。”
东方洛目视远方，说道：“有些问题，是你必须面对的。”
“十一年前，第三次人魔大战结束。国不可无君，因为找不到仁王遗孤——也就是你，于是，李浩铭便登基成为了我云国的皇帝。那时，他只有十岁。在人魔大战期间，云国的朝政一直是由李浩铭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姑姑——辉国公主李玉玲代理。李浩铭登基后，将母亲封为皇太后。因为皇帝年幼，皇太后就继续留在了朝堂上，协助皇帝处理我云国的朝政。”
“此后，我云国的朝政便都是由皇帝和皇太后共同处理，二人同坐龙椅，一直持续到现在。皇帝已经长大，但皇太后却迟迟不肯离开朝堂。有人怀疑，皇太后是不是想一直赖在龙椅上。但皇帝母子的感情很好，朝堂之上的所有政务，皇太后都只是给出建议，然后由皇帝决断。而皇帝也几乎全都会采纳皇太后的建议，二人从未发生过争执。皇帝和皇太后母子一心，所以朝中虽然有些许非议，但却从来没有人站出来质疑。”
“李浩铭是我的徒弟，他三岁拜我为师，由我看着长大。他天性温厚，待人亲和。自幼多愁善感，遇事优柔寡断。他已经主政十年有余，从来没在朝堂上动过怒气。有道是‘伴君如伴虎’，皇帝如此性格，对于朝堂百官而言自然是好事。但若以帝王而论，却显得有些懦弱了。也许，正是因为皇帝缺乏杀伐果断，皇太后才一直留在朝堂之上。”
“至于皇太后李玉玲，仁王在世的时候，她还是辉国公主。辉国公主和仁王经常同骑出游，他们兄妹二人感情极好，这在云都几乎是尽人皆知。据说，你母亲石茗还因此吃过醋。李玉玲长大嫁人，她选中的夫婿，是……并非是我云国人，原本先皇是不同意的，多亏了仁王帮忙，她才得偿所愿。战争结束后，还未等军队休养生息，我云国便调集了所有可用兵力，在北原发起了一场规模超大的搜索行动，寻找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你——那次行动，正是辉国公主下令发起的。”
“所以……”东方洛盯着石文，缓缓说道：“我认为，想要谋害你的，不会是皇帝，更不可能是皇太后。”
“你的父母位列护国七圣，受到我云国万民敬仰。他们二人胸怀大义、心系天下，做人堂堂正正，待人谦和诚恳，连对手也大多对他们心存敬佩。战争结束后，甚至有几名他们的宿敌，趁着夜色闯进了王陵，到他们的墓碑之前祭奠。当然，可能也有宵小之辈对你父母记恨在心，但那些人都成不了什么气候，不可能请得动力国炎圣夏明之这样的超阶强者。”
“所以，我想来想去，如果谋害你的人不是来自皇宫，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血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