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午时已到（1/1）
“呜哇！”
常博洋一下从石椅上惊醒过来，捂着自己的脸，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他梦见自己陷入绵软嫩滑的乳香深渊，几乎让他无法呼吸。真是令人智熄而又窒息的操作！
“兄弟你醒啦，是不是回味无穷？”
他转过头去，发现金发男在他身后正坏笑着看着他，于是指着他鼻子骂道：
“回味个鬼！你差点儿把我憋死！”
“唉！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没事，以后再让莉莉娅给你感受感受！”
莉莉娅？
常博洋慌张地四下张望，发现莉莉娅不见踪影，连虚实之神也不见了。
“莉莉娅呢？”
“噫！刚睡醒就要莉莉娅，年轻人要学会节制——”
“莉莉娅在哪儿！”
“你看你，还急了！别慌别慌，你回去就能看见她了。”
“回去就能看见？”
他疑惑地看着金发男，
“你们在我晕过去后做了些啥？”
谁知对方摇头晃脑道：
“天机不可泄露。”
在发现常博洋脸色发黑后，他嘴角微微上扬，摆了摆手道：
“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那烂玻璃玩了个小把戏。至于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嘛，你回去就知道了。”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你提前知道了不就失去神秘感了嘛，要让生活随时充满惊喜！”
“······”
“没事没事，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身份，你想要，那烂玻璃还办不到呢！”
他把粗壮的手臂搭在石椅靠背上，轻蔑地说道：
“看祂骨瘦如柴的穷酸样，估计虚空值还是少得可怜，根本不足以发挥祂的权能！真是浪费，不如和我换换。”
还可以通过外表来判断一个神的虚空值多少吗？虽然有点道理，但总感觉很不靠谱。不过确认了莉莉娅安然无恙，常博洋随之松了口气，继续问道：
“那祂去哪儿了？我昏过去前好像听见祂向我告别。”
“逃命去了。”
“逃命？”
说起来，第一次邂逅时，那家伙就因为直呼命运之神为唯一神而跑过一次，后来称呼祂时都极为尊敬。
“原则上，神是不允许干涉这个世界的，有个家伙专门追杀这种违规分子。上次闹得不大，只是影响了莉莉娅的认知，这次影响范围比较广，甚至还让世界帮祂弥补逻辑上的漏洞，估计烂玻璃暂时不敢出来瞎晃悠了。”
虽然世界来补逻辑漏洞听起来很有意思，但比起这个，他更好奇另一件事。
“这还愿意帮你一把，关系不一般哪！”
“你再敢胡说八道，我让你永远也见不到莉莉娅！”
“对不起，非常抱歉，请原谅我！”
他双手合十，作忏悔状。
“那你为什么硬是要把莉莉娅塞给我？还能拉上命运之神？”
“因为很有趣啊！”
“······就这？”
“不然呢？你以为你是天命之子？把你拐来就是为了找乐子，顺带戳穿你正人君子的假像！哈！一想到你社死的样子，我就笑得合不拢嘴！”
“这是碳基生物能整出来的活？！玻璃人都逃命去了，你怎么还没被制裁？”
金发男翘起二郎腿，洋洋得意，
“不是跟你说过嘛，神是不能杀人的，我现在顶多算个有神性的人类。”
神性？这不是debuff吗？常博洋突然想起某手游里那把对神特攻的弑神枪。
“而且你可别诬陷我，我向来恪守本分、遵纪守法——你东张西望看什么呢？”
“看这个世界上哪儿还有违法乱纪的人，在你说完那句话后，好像一瞬间只剩下好人了。”
听到他的回应，金发男大笑一声，凑近常博洋，
“我发现你小子突然变得很勇嘛！怎么？收拾不了烂玻璃，我还对付不了你？”
随后狞笑道：
“信不信我当着你的面把莉莉娅给办了？”
常博洋猛地扭头，瞪着金发男怒道：
“你敢！你要这么做，我这辈子追杀你到天涯海角至死方休！”
“哟！你个凡人还真敢说！不错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
看到金发男故意鼓掌，常博洋倒也没继续发难。虽然知道这家伙是在开玩笑，但那依然让他无法忍受。他冷哼一声道：
“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怎么？想莉莉娅了？急什么！以后天天腻在一起，现在陪陪我不行吗？好歹死了那么多人呢，你至少给他们点面子吧！”
这时，在常博洋的脑海中，那些被夺舍后惨死的人员肖像一一浮现，詹姆斯，诺达，司伟达，阿彪，蒙洛，以及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白衣男。
“······那些人，就这么死了？”
“我说他们都穿越到异世界去了，你信吗？”
“我信你个鬼！”
“那不就得了？人终有一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
看着金发男对此难以理解的表情，常博洋皱眉道：
“那你怎么不先去死一死？”
“我又不是人。”
他对此冷笑一声，
“你或许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我算是听出来了，这句话根本就不是在夸我！”
“是在夸啊，一句多义嘛，这不夸你跟狗一样自由？”
金发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是接受了这样的说法，让常博洋觉得这家伙真是活该被玻璃人骗得团团转。
“很自由吗？虽然说是夺舍，实际上只是把我的意识和他们的混合在一起，就人格而言，双方不分彼此都会得以体现。说到底，我不过只是在扮演罢了，一旦严重脱离人设就会遭到世界的抹杀。”
遭到世界抹杀？常博洋联想到刚才祂说世界给虚实之神补逻辑漏洞，好奇地问道：
“你们经常提到世界的影响，难道世界能干涉你们的活动？”
金发男摸着光滑的下巴，沉吟片刻后说道：
“怎么说呢，意象幻境之外的世界由世界本身自行维持，神如果在这个世界过于放肆，那就会被驱逐，即强行抹去存在。”
“我之前听说命运之神——啊，我更习惯称呼这个名字，毕竟在我看来你们都是神，叫祂唯一神感觉怪怪的——祂不是负责管理这个世界吗？”
“嗯······先举个例子，生态系统可以自我调节，但一旦平衡遭到打破，那就需要外部力量的介入。世界和神的关系与其类似但更为极端。”
他认真地说道：
“神倾向于彻底掌控世界，甚至会在危机发生前就予以预防。世界本身却排斥神的存在，一旦神过分干涉就会被抹杀。当然，这里的神单指耶利亚，其他神根本没有干涉的资格，但反而更容易被抹杀。顺带一提，我也不习惯唯一神这个称呼，我更喜欢称祂为耶利亚——但你可不许这么叫！”
“诶？为什么？”
他握紧拳头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极其认真地说道：
“因为祂是我的耶利亚！这是我给祂取的名字，当然只有我才能这么叫！”
“······”
相处久了才发现，这家伙还真像个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女，之前自己居然被她玩得团团转，真是没脸见人了！
下一瞬间，他突然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喜欢上的，到底是莉莉娅，还是被欲望之神夺舍的莉莉娅？但他马上使劲摇摇头驱散这种想法。事到如今有脸想这种事情，这是哪根筋搭错了？真想一大耳巴子抽死自己！
为了驱散杂念，他继续问下去：
“话说你提到那个专杀违规神明的家伙，祂就不担心被反杀吗？”
金发男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他，
“反杀？那必不可能！”
“你这么肯定？你见过？”
“哈！要是我见过，你小子也不会出现在这儿了！这家伙强到离谱，离谱就离谱在没人知道祂到底多强，因为见识过祂强度的神都死了。”
说完，他拍了拍常博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请求道：
“作为一个人类，一个喜欢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的人类，以后如果你有幸见到祂，记得回来跟我聊聊祂的实力。”
然而，常博洋并未认真倾听他的回答，毕竟他只是想借机驱赶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是杂念却在脑中扎根，迟迟挥之不去。
就在他想问下一个问题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时，金发男看了一眼远处的钟楼，嘴角微微上扬道：
“午时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