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9章 拂柳游街(1/1)

拂柳即使被气的脸色发白,围观的人也不会察觉,如今大家看到的可不是那个有颠倒众生娇美容颜的拂柳,大家看到的不过就是顶着一张青紫肿胀如猪头的拂柳,此人已经和好看不沾边了。

“你胡说,我没有。”

“呵,你难道不是被我们这些家丁从老爷床上拖下来的?”

自然是被人从床上拖下来的,可是她与葛东青只是情意绵绵地诉说衷肠,除此什么都没做。

可是这个节骨眼,谁会听她的辩解呢?好多正义且气不过的女人和妇孺已经开始用手中的东西打拂柳了,“狐狸精,不要脸,整日就知道勾引男人,爬男人的床,老娘打死你。”

昔日那个光彩夺目众星捧月的拂柳不见了,昔日那些追着捧着要为她花银子的富家公子不见了,昔日那些争着抢着要为她献诗作赋的文人墨客不见了,黑压压攒动的人群对她指指点点谩骂的好像几乎都是女人,说明时候男人都变成了哑巴。

对她抛东西的也大抵都是女子。

一个女人刚买了一篮子鸡蛋准备回家,遇到被迫游街的拂柳,她毫不吝惜篮子里面的鸡蛋,她从篮子里面摸出一个鸡蛋,使劲朝着拂柳的头砸去,她一边砸一边骂:“狐狸精,不要脸。”

她又拿起第二枚鸡蛋重复刚才的动作,嘴里又骂,“勾引我男人,我让你好看。”

紧接着是第三枚鸡蛋也被扔到了拂柳的身上,鸡蛋的蛋清和蛋黄糊了拂柳一脸,黏黏乎乎,滴滴答答的顺着头发和脸颊望下淌,找来了不少的苍蝇,女人愤愤不平地骂道:“贱女人,丑八怪,做奴才都没人买。”

昨日拂柳还高高在上,今日就被架在马车上游街示众。

昨日她还被众人众星捧月,今日就被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人嘴两片皮,说话两头移,昨日让你生,今日剥你皮。

昨日风口浪尖的人是鲁四娘,今日就换成她拂柳了,谁能笑到最后还真不好说。

……

游街示众的马车是一条街一条街的走,一条街一条街的转,街道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此景空前绝后史无前例。

史家茶楼里面正在听曲的几位公子都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史红裳对身边的竹根儿道:“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怎么如此吵闹。”

是呀,外面喧闹的声音已经盖过了屋子里面唱曲的两名女子了。

竹根儿推开窗子看来了一眼,随后就一脸疑惑地说:“唉?这是谁犯了案吗?怎么游街啊!”

“没听说那位犯人要被游街示众啊?”史红裳的茶楼可是消息极其灵通的地方,城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多数都可从他这里打探到。

史红裳起身站到竹根的身侧,也同竹根儿一般顺着窗子往外面的街道看,就一眼,史红裳就吃惊的睁大看嘴巴,黑压压一片,密密麻麻都是人,大家嘴里都骂骂咧咧的,闹哄哄一片就是听不出大家讲的是什么。

他们地处二楼,通过窗子,只能看见被架在马车上那人的脑瓜顶,史红裳并没认出那人就是他曾经了花了大价钱才有幸坐在一起吟诗作对的娇满楼拂柳。

那头顶打眼一看就是位男子。

竹根儿问史红裳:“那被游行示众的男子是谁啊,最近没听说有这样一号犯人啊。”

史红裳仔细看了一番以后,红手里的扇子敲打在了竹根的脑袋上,“这哪里是官府将犯人游街示众啊,你看那囚车旁边有一个官吏吗?”

竹根儿揉揉眼睛仔细一看,“诶?还真不是官府的囚车啊,那这马车上的男子是谁啊。”

“你问我,我问谁,下去给我打听去。”说着史红裳就薅着竹根儿的脖梗子把人顺着窗子丢了出去。

竹根儿大喊一声:“少爷,这可是二楼啊……二楼……”

“几楼都得把消息给本少爷打探清楚。”

外面的声音过大,屋子里面的小曲儿彻底地听不清了,程风还有韩家的兄弟也都到窗子边观看,街道上的场面谁看谁震惊,不去打探,光凭借一双眼睛谁也看不出名堂来。

不过片刻,竹根儿就兴奋地跑了回来,后面还跟着沧满,沧满的肩膀上还驮着他的宝贝儿子沧琢,父子二人都很兴奋,与竹根儿的兴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沧满一进屋就把自己的儿子从肩膀上放了下来,他笑嘻嘻地说:“渴死了,赶快给我父子二人看茶。”

史红裳亲自为沧满服务,他一边为沧满和沧琢倒茶,一边打听:“外面是什么情况啊?”

沧满在外面被众人挤的满头大汗,三杯茶下肚才开口说话:“我跟你们讲,惹什么都别惹女人,女人真的好可怕。”

所有人都问他何出此言。

沧满声情并茂地说:“你们还不知道吧,那马车上绑着的可是娇满楼的头牌。”

“拂柳?”

屋子里面的人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有一个算一个,去过或者没去过娇满楼的人,都知道娇满楼的头牌是拂柳。拂柳的大名在奉营城可是响当当,上至年迈的老人,下至几岁的孩童,提起拂柳都知道是青楼里面的才女,可如今这人怎么如此狼狈?

见过拂柳的韩家老二和史红裳不约而同的又跑到窗子边往下望,试图在那囚车女子身上发现拂柳的影子从而证实沧满的话。

看完之后,两人双双摇头,他们可都是与拂柳花前月下吟诗作对的人,可囚车上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拂柳。

韩家老二心里存疑,他对大家道:“那人也不像拂柳啊,拂柳那小脸只有巴掌大,头发也柔顺漂亮,囚车上的人明明是位男子啊!”

史红裳也觉得是沧满的情报搞错了,“沧满,你是不是没看清啊?”

沧满粗声大气地说:“人山人海,谁能看清啊,再说,看清我也不认识拂柳啊,我又没去过娇满楼,我哪知道拂柳到底长个什么样啊。”

程风打趣沧满:“呦,你这是彻底的改邪归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