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垫脚石(1/1)

睡衣老人站稳脚跟,将手背到身后,眯眼打量了我两眼,道:“我看过你在境界显圣的录像,我年轻时也曾行走江湖,从来没见过像你一样能把障眼法江湖技使得如此圆润无漏,近乎看不出破绽的。你真是黄元君的徒弟?”

我说:“不用转移话题,今天是我这个高天观弟子来除你这个外道术士,你是要束手就擒,还是试试身手?”

睡衣老人道:“你凭什么说我是外道术士?”

我说:“就凭我是高天观弟子,难道还不够?”

睡衣老人摇头道:“不够!要是黄元君,自然她说我是外道,那我就是外道,不是也是,没人会置疑她的论断。可你不是黄元君,空口白话,谁会相信你?时代不同了,你在境外能够杀伐无束,可回来之后,就得老老实实遵守法律。”

我说:“说你是外道的,不是我,是松慈观的静心道长,我只是给他的判断做个最终的认定。”

睡衣老人道:“静心道长说我是外道术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静心道长向来与人为善,只管治病救人,从来干预其他事情。再说他已经离开京城一年了,更不可能再干涉京城中的事情。年轻人,在京城讲话做事,得有根有据。”

我说:“你知道姜春晓怀孕后失眠噩梦不断这事吧。”

睡衣老人道:“听说了。赵开来找了不少人去看。不过,人所共知,我不精通这方面的病症,所以他没来找我。”

我说:“就算你精通,赵开来也不会找你。”

睡衣老人道:“赵开来找了你,还不是一回事?这个嫌疑他避不开。”

我说:“他去找了静心道长,静心道长向他推荐了我。我去瞧了,发现她这毛病的的根由是有人施术影响她腹中的胎儿,这才明白静心道长为什么要推荐我。他这是在暗示我京城中有外道术士行不法事,所以需要我这个高天观弟子来行使高天观的使命,斩除外道术士,还京城安宁。他不推荐你们这些人,只推荐我,就是表明他怀疑你们所有人都是外道术士!”

睡衣老人道:“就凭这?”

我说:“就凭这!”

睡衣老人道:“像我这样的,在京城少说也有几十人,要按你这说法,不是所有人都成了外道术士?”

我说:“对,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会在年前挨个找上门解决,不负静心道长所托。”

睡衣老人冷笑了一声,道:“我张宗新八二年入京,行医十余载,治病救人,安分守己,人人称道,你就凭这没来由的猜测,就想把我定成外道术士,真是痴心妄想!”

我说:“你说错了,我没打算向人证明你是外道术士。”

张宗新微微错愕,道:“那你想干什么?”

我说:“我是要把你这个外道术士赶出京城!识趣的话,给你个完完整整走出京城的机会。不识趣的话,去年静心道长怎么离开的京城,你就怎么走吧!”

张宗新道:“好狂妄!”

我说:“我要真狂妄的话,就会直接取你性命,而不是赶你出京城了。你说得对,时代不同了,我得遵守法律,不能杀你。不过,你这么大年纪了,要是受了重伤,恢复不好死掉,也很正常吧!”

张宗新道:“就凭你这一手白莲徒的本事,也想伤我?”

我说:“穿山打牛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能耐,但能一口道出跟脚来的,不是白莲徒,也肯定跟白莲徒有关系。你这是不打自招。”

张宗新冷笑道:“黄元君想来也能当即就叫出来,难道她也是白莲徒?”

我说:“世上像我师傅这样的人又能有几个?你也配跟她相提并论?”

张宗新道:“黄元君自然是这世上一等一的高人,只可惜她已经死了。只凭你和小陆元君,想把高天观的名声再撑到她还在时的高度,不可能!”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说:“不够高不要紧,多垫几块垫脚石就够了。”

张宗新恍然大悟,道:“什么清除外道,你是想借着这事,挑战京中名宿高手,重振高天观的无敌之名!”

我轻叹道:“无敌的是我师傅,不是高天观。我不求什么无敌之名,只需要让人人都知道曾经横镇江湖的高天观又回来了,就足够了!时间差不多了,你的手不抖了吧,再接我一招试试。”

张宗新道:“等一下,你去年在人体科学研究大会上大败密教僧,人人都知道你身怀五雷正法,神威无边,已经不需要再靠这种笨法子来证明自己了。”

我说:“那是因为当时我师傅还在。接招吧。”

上前一步,一拳打向张宗新的心口。

张宗新没接招,脚尖在地上一点,如同离弦之箭般倏然后退,后背撞开房门,退出卧房。

我仰天大笑,一卷袖子,轻飘飘飞起,紧追了出去。

张宗新出门掉头就往楼下跑。

我追在后面,堪堪追到楼梯口,却听有人大吼“师傅快走”。

声音未落,斜次里冲出两个中年人,都穿着对开襟的褂子,手里各提一把短刀,向我猛扑上来。

一人举刀当头立劈,一人刀藏肘下撞刺。

张宗新连头都没回,一个箭步便跳下楼梯。

我斜斜一步,踏入两人视线死角,双拳齐出,正打在两人肋下。

闷响声中,两人齐齐后退两步,捂着中拳处,痛苦弯腰倒地。

我自两人中间掠过,顺道抬脚将两柄短刀踢起来,用袖子卷了手掌接住,交叉背于身后,一步迈出,自楼梯扶手上跃过,飘飘落到二楼。

张宗新正跑到二楼与一楼间的缓台上,看到我出现,立刻奋力一跃,直接跳到一楼客厅,向着楼门狂奔。

我落到一楼,他已经推开楼门,跑向院子里。

院门大开,姚援和钱崇法就站在门口,后方门外被人堵得满满的。

张宗新在院子中间停了下来,剧烈喘息不停。

我追出楼门,站在进门的台阶上,道:“怎么不跑了?你要是就这么跑出京城,我绝对不会再追你。”

张宗新却笑了起来,指着我说:“你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