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想弟上学（1/1）
很快到暑假，周盼弟终于两科满分，周耀辉毫无疑问都是满分。
暑假回家就干农活，周盼弟没有一刻是闲的，除了这个，她还想着怎么让周大顺松口让六妹也去上学。
过完暑假，学校会招新，六妹去年就应该去上学的。
六妹的事她还没有说，隔天就听说周大顺把周耀辉和周招娣给打了。
她跑到周家去的时候，周耀辉躺在床上两眼无神，他上半身没穿衣服，背上青了好几块。
周招娣在给他擦药酒。
“怎么回事啊？”周盼弟问。
周招娣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那应该打他，怎么连你也打！”
周耀辉说：“姐姐替我挡的。”
姐妹俩一惊，这还是周耀辉第一次喊姐吧！
“你是我弟弟嘛！”周招娣笑呵呵的说。
周盼弟叹气道：“下回有啥跟我商量，咱们一起解决。”
周招娣说好，周耀辉点点头。
“本来想跟他提一下让小六去上学的，现在还不好提了，姐，咱们得想想办法。”
周招娣说：“等他消气了，我去跟他说。”
“你跟他说有什么用？肯定又被打一顿。”
周耀辉说：“我们几个说了都会被打啊！”
周盼弟说：“我们可以让别人说。”
……
这天，周大顺从刘寡妇家回来，路上遇到了回家吃午饭的邓林中夫妇。村里人遇到了都会聊几句，聊到家里孩子的时候，邓林中媳妇李英说：“你家老六今年也可以上学了吧！”
周大顺说：“女孩子家上什么学，女人读书没用！”
李英说：“那你就错了，现在是新社会，谁家孩子不读书呀！国家倡导九年义务教育，小学都是免费上学的，又不要钱，咋不让去。”
“家里忙！”周大顺胡乱说，不太想谈论这个问题。
李英说：“忙也得上，您觉得女娃读书没用，那可大错特错了！您家招娣长得好看的，又勤快，为啥没人问？就因为吃了文化的亏！你看看跟她同龄的，都上初中了，人家门槛都被媒人踏破了。”
“不可能！”周大顺根本不相信，跟周招娣同龄的没一个比周招娣好看的，怎么可能有人要！
“不信你去问问，就张文树的二女儿，比你家招娣大不了多少，人又矮又胖，但是人家念过书，来求亲的人络绎不绝，彩礼最高出到了五万五，要不是因为国家政策不允许早婚早育，估计早就嫁了。”
“真的？”
“真的。”
周大顺半信半疑，回家后四处打听，果然如李英说的那样。他回家双手一拍，到小卖部买了几本作业本还有铅笔，晚上到屋里丢给周想弟，留下一句“开学了你也念书去。”就走了。
周想弟开心得不得了，晚上做梦都在笑。
……
周盼弟和周耀辉经过一年的学习，成绩优秀，成了老师的宠儿，没人再敢欺负他们。
进入新学期，李老师点名让周盼弟当班长，让周耀辉当学习委员。周盼弟为人仗义，女生爱跟她玩，周耀辉也有一群男生玩伴。
放学的路上，周耀辉再也不跟周盼弟一起走了，他觉得跟女孩子走一起很丢脸，喜欢跟一群调皮捣蛋的男孩一起回家。他甚至学会说脏话，会调皮的揪女孩子头发，把人家逗哭了后溜之大吉。
每当他把女孩子招惹哭了，周盼弟就追着他打，把他抓到女孩子面前道歉。他会道歉，道完歉又揪一根周盼弟的头发，气得周盼弟追着他揍。
上学闹归闹，回家还是得乖乖干活。
张老头养了不少牲畜，有鸡鸭，猪狗猫，狗还是周盼弟亲自去选的，是条雌狗。
小狗可爱，周盼弟走哪带哪。周耀辉见了就逗小狗玩，还把狗带回了家。周盼弟去要狗，刚进门就看见周大顺在跟狗玩。
“爹。”周盼弟喊了一声。
“干嘛！”周大顺看也不看她，自顾自逗狗，那小狗同样当她不存在。
“没……”她可不敢说要狗，一说要狗，周大顺估计又要骂她一顿。
到屋里去，见周耀辉在做作业，她走过去。
“狗怎么到他手里了？”
“你那狗儿子自来熟，谁叫跟谁走，不怪我。”
“不怪你怪谁！赶紧给我把狗送回去。”
“我不敢。”周大顺可不是只打女人，他连自己也打，周耀辉可不敢跟周大顺作对。
“没用的东西！”说完她气呼呼的走了。
周耀辉瞪一眼她的背，低头继续写作业。
写完作业，周耀辉出去，跟周大顺说要把狗送回同学家，然后就把狗带出去了。
送狗的路上，经过一个小池塘，池塘底的泥土是白土，比较黏，容易积水，不像红土，红土留不住水。
九月份天已经凉了的，但是在这里，中午还是很热，周耀辉好几天不洗澡了，本来就难受，见到池塘就跟鱼儿见了水一样。
把小狗往树根一拴，周耀辉脱了衣服扑通一下进了水里。
他会游泳，隐约记得爸爸妈妈带他去过游泳馆里游。有时候他也会想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哥哥姐姐，，可是那些面容随着时间越来越模糊。
回家！是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可是目前来说，他要保证自己不被打死和饿死，要不然回家也不知道往哪回。
周耀辉像鱼儿一样游来游去，没有注意到周盼弟已经到他面前。
“嘿！”
周耀辉被吓了一跳。
“你干嘛？”
“嘿嘿嘿，你这小水鬼也怕我！”
“我怕你个毛啊！”小孩子有样学样，周耀辉也学了些骂人的词。
周盼弟也不恼，拿起地上的衣服，笑嘻嘻的说：“你衣服上破了个洞，我帮你拿去缝。”
周耀辉大号不妙，说：“你个天杀的狗带的，敢拿老子衣服试试看！”
“我就拿咋了，有本事你上来抢，你跑得过我吗？略略略。”
“我靠！”
“不过你要是喊我一声姐，我就大发慈悲把衣服还给你。”
“啊呸，狗老五，才大我几岁，你也好意思，你不怕折寿早夭哦！”老五是随周大顺喊的，周大顺天天在家念叨老五多像他，可惜就不是个男孩。
“小兔崽子，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再胡说我把你狗牙薅下来。”周盼弟气势汹汹，不曾想周大顺已经到她后面，也听见了她骂自己宝贝儿子。
周耀辉骂归骂，可不想周盼弟被打，他说：“快跑！”
周盼弟见势不妙，扭头一看，果然看见了周大顺，吓得她扑通一下也跳进水里。
“小兔崽子，我儿子也是你能骂的，给老子出来，老子不打死你……”周大顺骂骂咧咧，拿着棍子要打周盼弟。
周盼弟心慌慌的，身体慢慢的往对面游，周大顺知道她要跑，也跟了过去，周盼弟使劲游啊游，到岸就赶紧爬上去，接着就死命往大路跑去。
“狗崽子！”周大顺追了几步追不上，回来把周耀辉骂一顿，周耀辉上岸后拉着小狗灰溜溜的跟着周大顺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