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调查(1/1)

“我没有要赶走你的意思。”看着榭夕落寞的眼神,羽天难得解释了一下:“我们依然是同伴,但就关于林萱的事,我希望你别插手,不管是帮我还是帮他。”

“…………”

榭夕不回答她,羽天该说的也说了,拿起手机就去上学了——她要回复一下白梦的消息。

幻境里出现的东西也许是一些提示,例如白梦的那个学长。

羽天边走边低头打字,榭夕就跟在她身后两三米的地方,沉默地看着前面的羽天。

感觉出那个黑洞后,羽天有哪里不一样了。

到教室门口,羽天往里面扫视了一眼,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补作业的,吹牛聊天的,已经开启了学习状态的……

她的目光短暂地在她的两个前桌身上停留,发现他们在和往常无异地补作业,嘴里还吐槽着“你这写了什么,我看不清”“那你别吵”,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确实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是这样的——他们的有关昨晚的记忆很可能被修改了。

收回目光,羽天抬脚进教室,榭夕紧随她身后……

接下来好几天,榭夕发觉出了羽天不同——她变得开朗了,笑容也多了起来——不止对于白梦,还对于他。

白梦对于这样的羽天很坦然接受,她的理解就是羽天终于愿意对她坦露自己了。

但榭夕每次看见羽天对着他笑,用很轻松的语气和他讲话,他总觉得怪怪的。他甚至想过自己是不是还没出幻境,羽天真的反常得有点诡异——虽然他大约能明白,羽天是在演戏,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

终于在有一天晚上,羽天在沙发上玩手机时,榭夕问出口了:“殿下为什么突然就开始调查起来了?”

羽天抬起头,笑着对他说:“说什么呢,我不是一直都有在调查吗?”

榭夕感觉自己手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有点看不透羽天了。以前羽天虽然总冷个脸,但他能察觉出她的情绪变化。而且,以前羽天的笑都是笑意不达眼底的皮笑肉不笑,现在这个笑,感觉她好像真的是在快乐的笑——演技不错。

她现在比不笑还吓人。

“殿下,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榭夕很委婉地问。

羽天思考了一下,笑盈盈地:“确实有件事,想拜托你帮我一下。”

“殿下请讲。”

“我今晚不想出去了,拜托你帮我把我的那份也解决了吧。”

这句话有点下逐客令的意思,显然羽天并不想和他继续讨论这件事。

榭夕应了声披上斗篷就出去了。

榭夕走后,羽天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在对话框里打下“哈哈哈哈”几个字,发送。

又过了一段时间,周末,羽天和榭夕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直到晚上榭夕才听到羽天房间里有动静。

看来是回来了。

但过了十来分钟,羽天房间里没一点动静。榭夕看看表,起身走到羽天房间门口敲门:“殿下,我们该走了。”

没动静。

难道没回来?他听错了?

榭夕又敲了几下门,还是没动静,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按下门把手想推门进去看看,发现羽天把门反锁。

“殿下!殿下!你在吗?殿下!”

榭夕急的马上要强行开门时,听见里面传出羽天的声音:“我在换衣服。”

平淡的,没有任何起伏的五个字,让榭夕的心也平静下来。他又站门口等了一分钟左右,门开了,羽天穿着熟悉的黑色斗篷站在他面前:“走吧。”

榭夕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羽天苍白的脸色,还有……她身上浓浓的血腥味。

“等等,殿下。”榭夕喊住要启动传送阵的羽天,“我替殿下去吧。”

羽天白着张脸,淡淡看了他一眼,无声地摇了摇头,进入了阵里。榭夕在原地站了几秒,感觉羽天这个状态怪怪的——虽然和平时比起来行为什么的差别不大,但感觉她身上少了点什么……但他还是先进入阵里。

…………

“解决了?”羽天走到榭夕身后问道。

榭夕点点头,转过身嗅到空气里越发浓郁的血腥味——来自羽天身上的。

察觉到榭夕的目光,羽天只是开了阵门:“先回去吧。”

阵门目的地还是在客厅,客厅的灯照在羽天脸上,脸色更显苍白。

羽天察觉到榭夕的视线,朝他看了眼抬脚要回房间。

榭夕突然警铃大作——直觉告诉他,不能让羽天回房间!或者说,现在不能让羽天自己一个人待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榭夕明白了了羽天的身上少了什么——是活力!

羽天以前不管是笑和是冷着脸,虽然他经常看不透,但起码那样的羽天是鲜活的。现在的羽天,整个人身上都透露着一股死气——就和当初林萱死的时候一样。

不对,不一样,林萱死时羽天身上那种感觉最多叫颓废,现在不是,这个状态,感觉她现在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周身好像有黑气在散发,但她又在强撑着自己……

羽天刚抬脚走了两步,她感觉榭夕朝他伸出了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

羽天不由皱皱眉,抬起手把榭夕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放下去,往后退了一步:“我……”

羽天还没说完,榭夕一把抱住她,抱得很紧,好像松手人就会消失一样——事实上羽天确实给了他这样的感觉。

羽天感受到榭夕的颤抖——他在害怕。

榭夕真的害怕了,这比他当时在幻境里所经历的还要令他恐惧,比黑暗还要令他恐惧千万倍。

“放开我。”淡淡的三个字,但无形中给了榭夕一种压迫,他挣扎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开了,但还是不太放心,伸出一只手轻轻拉着羽天的斗篷布料。

羽天看了看抓着她衣服的手,皱了皱眉:“我是想……”

“我想和殿下一起睡。”

“…………”

她被榭夕一句话噎得硬生生把后半句咽下去了,看着刚刚语出惊人的榭夕,他从脸到耳朵根都红透了,但他还是紧紧抓着她衣服不肯松手。

她自然明白榭夕在想什么,她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带上微笑的面具,开玩笑道:“我今天累了,没精力和你一起睡。”

听到这句话,榭夕感觉血都往脸上涌,他下意识松开手,摆手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羽天笑了笑,道:“我知道。”说完就闪身回了房间。

咔哒。是门反锁的声音。

“殿下,你……”榭夕愣半天终于反应过来羽天在逗他,不放心地又去敲了羽天房门,才开了个头,就被里面羽天的声音打断了:“你去收拾一下自己,等下我们要出去。”

“…………”所以是他想多了。

想想自己刚刚的操作,榭夕恨不得找个缝立马消失在这里。同时他也扭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看着两个快在“12”相遇的指针,还是回了房间。

为了方便,这个房子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浴,榭夕想到羽天的话,决定先洗洗,同时他也疑惑,大晚上的要去干嘛啊。

羽天隔着门榭夕吩咐过后,继续低头包扎——她左手小臂上,有好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不大,但很深。

其实榭夕真的很敏锐,她感觉自己装的挺好的,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要不是他一直这么缠着,羽天原本是打算自己出去的,奈何榭夕一副生怕她一个人做傻事的表情。

罢了罢了。

她确实很累,不止是想睡觉的那种累,还有那种对事情无能为力的累。假如死了,是不是就不用想这么多问题了……

手臂一阵刺痛传来,羽天恢复了清醒,她看了眼渗血的浸透纱布,又把它拆下来重新换了一个。

换好纱布羽天收拾了一下,洗手时对上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好像知道榭夕怎么看出来的了。

羽天开门出来时榭夕已经等着了,她打量了眼一身黑衣黑裤还配个黑外套的榭夕,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长袖黑色长裙,真是莫名其妙的默契。

或者说是习惯,她们两个都习惯了晚上一身黑的打扮。

“走吧。”羽天开了个传送阵,黑色的洞口出现在眼前,羽天先进去了,榭夕紧跟在后面。

榭夕出了阵门,就着月色看清了眼前的情景,无数石碑整齐地排在成排,看不到尽头,大多数的石碑前还放着花……

这里是……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