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肺腑之言（1/1）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在场所有龙族的心中掀起轩然大波，无因其他，只因是那道气息，那道让所有龙族都不自觉心生臣服的气息。
目光所及，天际之上，一抹靛蓝色的身影立在长着翅膀的飞蛇上，翩然傲立，倾城无双。
清越龙吟穿透苍穹，万千黑雾如同被烈日灼烧的晨霜，轰然向四方尽数退散。
不少资历颇深的龙族前辈更是认出了那长着翅膀的飞蛇。
“这是上古神兽腾蛇的血脉气息？”
“上古神兽腾蛇怎么会出现在我们龙灵谷？”
而刚刚赶到的玄烬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了然，心中思绪万千。
果然只有尊主有这个天赋能力且有这个气运资格能够去禁地接受上古神兽腾蛇的传承雷劫。
剩下一些普通龙族虽然没有他们反应那么快，但依然是感受到心头那逐渐传来的威压之势。
与灵修实力差距无关，仅仅只是来自心魂上的臣服。
“不对劲，这样的气息是？”
“你说会不会是？”
刹那间，温热的金光裹住淮之几乎消散的神力与精血，那些被混沌龙珠力量吸收的血脉竟在这股暖意中缓缓愈合。
淮之猛然抬头，望见云层深处立于上古神兽腾蛇上的身影，眼眶瞬间滚烫，强撑着身体隐隐传来的疼痛半跪而下。
“第三百二十代龙皇淮之见过尊主。”
低沉沙哑的声音无不在在场所有龙族的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这一声令下，方圆千里的龙族皆是浑身剧震。那些隐匿起来的龙族子民都在血脉震颤中感受到了尊主威压。
瞬间，龙吟声浪翻涌成潮，百万龙族同时伏地，鳞甲碰撞声如同骤雨击打着海面，“吾等见过尊主。”
没有人怀疑眼前女人的身份，仅仅那道发散出来的一点天命龙女的气息便可让在场所有龙族俯首称臣。
“淮之确实失职失察，但也容不得尔等置喙。”叶绾清声音清冷如冰，字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话音未落，她白皙纤长的右手凌空一握，无形的力量如同锁链般瞬间缠住不远处的玄凌的脖颈，“更别说是你，与天域外魔相勾结，竟敢触及龙族的底线！”
而原本跪守着的玄凌突然瞪大了双眼，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他被邪魔之气侵染得青黑的脸庞涨得通红，四肢胡乱挥舞着，整个人被凌空提起。
脖颈处的力量越收越紧，他能清晰感受到喉骨在那股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紫黑色的邪魔之气从他周身疯狂涌出，试图挣脱束缚，却在叶绾清的威压下显得如此脆弱。
玄凌艰难地转动眼球，用充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女主，断断续续地挣扎道，“尊主……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找到你，居其职而忘其责，处其位而疏其任，您问问淮之他做到了吗？”
叶绾清的眼底没有任何波动，寒意几乎凝成实质，墨色长发无风自动，衣袂翻飞间似有凛冽剑气流转，深邃的瞳孔看向玄凌闪烁着几分杀意。
“本尊说了，淮之作为龙皇自有本尊定夺，你与天域外魔勾结，才是真正触及了本尊的底线！”
瞬间，凌厉的威压伴随着响彻云霄的龙吟之声轰鸣而起，叶绾清身后的玄色巨龙翻飞而起，方圆数百里的黑雾尽是消散。
与此同时，黑雾深处
“青姑娘，眼下该怎么办？天命龙女的力量太强，我们的邪魔之气已经都消散了，需要现身增强力量吗？”
“你要现身做什么？出去给天命龙女当炮灰吗？”
“额……嘿嘿，青姑娘你说的也对哦，除了你和老大，只怕我们所有人上去都是炮灰，那我们就这样抛弃玄凌吗？”
“先等等。”
话落，青骊不再理会一旁的属下，眸光却近乎渴求般的盯着远处的靛蓝色身影，眼中是渴望，是希冀，是愧疚，却又藏着几分淡淡的迷恋。
另外一边
在叶绾清的神力压制之下，玄凌周身紫黑魔气如沸腾的沥青翻涌，左眼已彻底化作燃烧着业火的空洞，只剩右眼还残留着一丝浑浊的金芒。
他脖颈暴起的青筋突突跳动，指甲在剧痛中扭曲成锋利的倒钩，深深掐进掌心的瞬间，溅出的黑血落地便腐蚀出冒着青烟的深坑。
“尊主！”他近乎嘶吼着猛然抬头，头顶的龙角寸寸龟裂，剥落的碎块坠地时竟化作枯骨，“看看这群废物！”
玄凌疯狂挥舞着手臂，邪魔之气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刺耳的尖啸，“你以为如今的龙族还是之前那个战力实力顶峰的上古神兽一派吗？！”
“曾经能撕裂苍穹的龙息，现在却躲在这方龙灵谷领域连蝼蚁都碾不死！凭什么我们要守在这小小的方寸之间！龙族本就应该翱翔于天际！”
他踉跄着单膝跪地，染血的龙尾不受控地拍打着地面，每一击都震出暗紫色的闪电。
在场所有龙族面上都有几分动容之色。
的确，他们困于这龙灵谷已经有数千年了。
千年沧海桑田变化，可外界终究不是他们之前所向往的外界了。
玄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间溢出混着黑血的呜咽，指缝间渗出的魔气凝成狰狞的鬼面，说着说着，眼角竟沁出一滴清泪。
“尊主啊，我们是上古龙族啊！”他声音陡然拔高，右爪狠狠抓向自己胸膛，扯下大片焦黑的鳞片，鳞片所指是大殿中心的墨玉圣龙雕像，“可是呢！妖神神上根本没把我们当子民！”
从懊悔中突然回神过来，淮之气急，连忙打断玄凌的话，“不可对妖神神上不尊！”
“你闭嘴！你又算什么好东西！当初是你选择抛下龙族一切，亲自前往外界寻找尊主，结果呢！呵呵呵呵……果然，百年前所谓天命龙女的救赎，不过是哄骗我们的谎言！”
叶绾清眉心微蹙，似乎在思考这其中的道理。
玄烬神色严厉，“玄凌，这也不是你伤害同族的理由，我们龙族以妖神神上为尊，你今日所作所为，已经背叛龙族。”
“呵呵～是啊，妖神神上啊，你至高无上，我们心甘情愿以你为尊！那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如今的一切全部都是龙皇淮之的错呢？”
淮之心头一震，全身覆上一层淡淡的寒意。
“你说什么？你怎么能将这些全都责怪在龙皇身上。”玄烬的眼中是无尽的悲痛。
扭曲的面容上，玄凌悔恨与疯狂交织成扭曲的狞笑，“怎么不能怪他！好不容易我们有了天命龙女的救赎，结果他呢！整整二十年，淮之这个废物，连龙女的衣角都没找到！龙族内部事务没有处理好，找寻天命龙女的任务也没完成，他配为皇吗？！”
周边的龙族们大气都不敢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淮之眼神恍惚又复杂，他深知玄凌虽行事极端，但对龙族的忠诚或许不假，此事在他心中积压已久，终被邪魔之气影响，说到底，还是他的错。
与此同时，当“他配为皇吗”五个字从齿缝迸出时，玄凌周身魔气轰然暴涨，化作数十条张牙舞爪的魔龙。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地膨胀，皮肤下不断凸起诡异的印记，每一个凸起都传出骨骼碎裂的脆响。
“若不是他无能……”魔化的声音震得天地共鸣，玄凌的瞳孔彻底被黑暗吞噬，“龙族何至于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最后近乎渴求般望向叶绾清，眼中闪过一抹希冀，“尊主，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他对妖神神上有过怨怼，但却始终忠诚。
他对天命龙女有过怨恨，但却始终希冀。
他对天道大人有过怨愤，但却始终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