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此乃关心(1/1)

手腕,被老爷扼住,滕娥兰筷子一停。

“为何别吃?”

“我不尝一尝,如何知晓佳肴是否美味?”

“老爷莫要紧张,你习练那么多次,定有成效。”

“菜肴,其貌不扬,不碍事,我刚开始学做菜,也是这个样子。”

庄瑞言简意赅,解释说明。

“我非是忧心,菜肴味道不好,而是怕你,吃出病疾。”

“还是找个人试菜,较为妥当。”

滕娥兰神色复杂。

“老爷又想坑害家人?”

庄瑞理直气壮。

“什么叫做坑害?夫人用词不对。”

“这可是我亲自下厨,此乃关心。”

滕娥兰冒一丝冷汗。

“好吧,我改话。”

“老爷又想关心家人?”

庄瑞表现几分迫不得已,振振有词。

“权贵不得欺压百姓,我自是不能拿给府里下人试菜,只能请家人品尝。”

滕娥兰愕然。

“欺压?”

“老爷何出此言?你不是说,此乃关心?”

庄瑞理正词直。

“请家人品尝,是为关心。”

“扰下人做工,则是欺压。”

“有问题吗?”

滕娥兰无力反驳。

“老爷辩口利辞。”

“没有问题。”

她想了想,恳切说情。

“能不能放过其他家人,由我品尝?”

“假若,他们觉得不好吃,败坏心情,睡不好觉,怎么办?”

庄瑞妙言要道,鞭辟入里。

“我的心意,犹似无价之宝,千金难买,他们岂会觉得不好吃?”

“我保证,他们一定高兴得,一觉睡到大天亮。”

滕娥兰顾虑重重。

“可若,他们吃出什么病疾,如何是好?”

庄瑞理所当然。

“有病治病呀,多简单的事。”

“他们自己会找郎中,不需我们费心。”

滕娥兰继续说情。

“我也可以有病治病,自己找郎中。”

庄瑞否决。

“不行,我不许。”

滕娥兰焦急。

“你为什么不许?”

庄瑞迅速想到说辞。

“你公忙,几乎天天出入州牧台。”

“州牧台,属帝瑾王臣下,你生病,焉能瞒得过岳父岳母?”

“岳父慈爱,不会找我麻烦。岳母非难,我何以承受?”

“另外,岳尊岳慈,听说你生病,必然悲伤,痛恨自己无能陪伴你、照顾你。你安忍,让他们如此挂心?”

滕娥兰左右为难,唯余叹息。

“我……唉。”

庄瑞称心如意,开怀大笑。

“哈哈哈,夫人想开就好。”

他端起玉碗玉盘,装进食盒。

“这个时辰,三妹妹估计在练字,正好,尝我佳肴,陶冶墨客情韵。”

“我这就给她送去。”

不忍蕙儿受苦,滕娥兰阻拦。

“老爷给她尝过几次,次次害她吃坏肚子。吃一堑长一智,而今,蕙儿肯定有所防备。”

庄瑞改主意。

“那我拿去幽悰府,请大哥品尝。”

滕娥兰抓着老爷手腕,不让他走。

“老爷忘记?你第一次下厨,就是请大伯哥品尝。”

“第二次再去,你便寻不到他。从那以后,但凡查到你进厨房,大伯哥仿若消失于世,踪迹全无。”

庄瑞一阵恍然。

“哦,对,大哥很难对付。”

“嗯,夫人言之有理,我们不找他。”

“这会儿,母亲应该还未就寝,我们速速前往玉阶居。”

滕娥兰搬出大道理,力劝老爷。

“兄弟姐妹之间,玩玩闹闹便罢,你休去折腾母亲。”

“古语有云,君子淑人,应当孝顺尊慈,不可造次。”

庄瑞犯难。

“不找母亲,难道找父亲?”

“父亲已经离京,不知去向,我上哪里找他?”

“他谋深难测,就算找得到他,我也斗不过。”

滕娥兰强调。

“老爷没听我说话?”

“应当孝顺尊慈,尊,慈。”

“尊,指的是父亲、爹;慈,指的是母亲、娘。”

庄瑞听得无奈。

“我知道尊慈的意思。”

“你把他们全部排除在外,庄府家人之中,还剩下谁?”

滕娥兰指着自己。

“我。”

庄瑞更加无奈。

“你……兜兜转转,绕回你自己。”

“我说了,不许你尝。”

滕娥兰凝眸老爷。

“那么,只剩下你。”

庄瑞果断拒之。

“我也不尝。”

“我又不傻,才不受这罪。”

滕娥兰顺势劝停。

“那就下次,老爷再接再厉。”

“今日习练厨艺,到此为止。”

庄瑞固执。

“夫人安能浪费食物?我偏要找人吃下。”

他灵光一现。

“有了!”

滕娥兰隐隐不安。

“有什么了?”

庄瑞得意一笑。

“我进宫,求见皇上。”

“知我,为他下厨,皇上势必龙颜大悦,巴不得吃完它。”

滕娥兰不由害怕。

“不好吧。”

“倘使,损坏龙体,或会招致杀身之祸。”

庄瑞抚慰。

“夫人宽心,不会的。”

“我有分寸。”

滕娥兰提议。

“我陪你进宫。”

庄瑞婉拒。

“你不是疲累吗?早些歇息,明日还要早起公忙呢。”

滕娥兰担忧。

“老爷独自入宫,很不安全。”

庄瑞轻松自若。

“夫人多虑。”

“这么多年,我都是独自进宫,放心,没事。”

“快去沐浴更衣,就寝安睡。”

确认夫人走进浴室,庄瑞得逞一笑,以最快速度,去往玉阶居,不料,母亲不在居处。

她今晚,宿在思韶居?

父亲离京而去,她宿在思韶居做甚,睹物思人?

想罢,他匆匆去往父亲居处,依然,不见母亲身影。

方之玄常侍,吕斯维,奉命值守,在此等候。

“二公子找寻何人?”

庄瑞简单一礼。

“恭请吕大人安好。”

“我父不在,大人公忙报到,应往密枢台,何故守在此处?”

吕斯维目光奕奕,风貌俊朗。

“伯爷离京之前,命我白天休息,夜晚值守,如遇州牧侍滕大人轮休之日,必需整日守候。”

庄瑞领会其意,愀然不悦。

“父亲何意?”

“防备谁人?”

吕斯维谦然。

“恕我不敢揣测妄言。”

庄瑞询问。

“家慈安在?”

吕斯维回答。

“夫人刚刚出门去了。”

庄瑞一惊。

“这么晚出门?母亲哪里去?”

吕斯维如实述说。

“伯爷留计,倘若查实二公子下厨,便送夫人出府暂避。”

庄瑞震惊,瞠目结舌。

“这……他……岂有此理……”

“吕大人何必这样辛劳?这不是你分内之事。”

吕斯维微笑。

“谢公子关怀。”

“伯爷预支工银、赏赐丰厚,且,经得皇上允准,我自当趋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