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突然变心(1/1)

夜幕降临,童珍栀二人,离开云府。

安霄涣回到家府居处,静坐,陷入沉思。

安夫人常嫆,提着食盒,走进房间。

闻听脚步声,安霄涣回神瞧看,急忙行礼。

“恭请母亲福安。”

常嫆放下食盒,转而,搀扶爱子。

“免礼平身。”

安霄涣恭立,愤愤不满。

“院门这会儿,是谁当差,如何不知通禀?母亲请稍等,我去管教下人。”

常嫆拦住他。

“涣儿莫恼。”

“是我,不舍你辛苦迎接,特意吩咐,不许他们通禀。”

安霄涣态度,十分谨肃。

“孩儿迎步行礼,是应该的。”

“母亲心疼,是溺爱也,不可取。”

常嫆笑着反驳。

“你教诲母亲,更不可取。”

安霄涣辩解。

“我这是劝谏。”

常嫆无奈一笑。

“惯会说嘴。”

她先一步入座。

“坐吧。”

安霄涣依言落座。

“谢母亲。”

常嫆打开食盒,取出饭菜,整齐摆在桌上。

“归家那日,你惜道,出门在外,尝不到我的手艺。”

“我本想,当天就下厨,给你做一顿饭,怎奈,家事堆积太多,腾不出空,一直拖到今日。”

安霄涣垂眸,几许难为情。

“我就那么一说,何敢劳烦母亲下厨?”

常嫆几分心痛。

“出去一年,回来变得这样客气,可见,独自在外,没少受苦。”

安霄涣不明所以。

“我每月写信,禀知你们,一切无虞,无忧无虑。”

“母亲忘了?”

常嫆道破。

“没忘。”

“谁看不出来,你那是,恐我担忧,而说的假话?”

“我非不知常理,你寄人篱下,怎么可能无忧无虑?”

安霄涣付之一笑,宽解母亲愁思。

“过去已矣,不必过多计较,母亲就当是,我历经磨难,成长成熟。”

常嫆应承。

“好,过去已矣,我不计较。”

她执起筷子,给儿子夹菜。

“尝尝,好不好吃?”

安霄涣尝一口,喜形于色。

“母亲手艺,孩儿唯是赞叹。”

常嫆用筷子干净一端,轻轻敲打一下他的额头。

“油嘴滑舌。”

安霄涣正色。

“母亲,我有事,与你谈一谈。”

“你可愿听?”

常嫆允准。

“说。”

安霄涣微微沉吟,在心里措辞,继而提问。

“以你之见,月溪公主,性情何如,品行何如?”

听得称呼有改,常嫆一惊。

“月溪公主?”

安霄涣复问。

“请问母亲钧意?”

常嫆不答。

“我先问你,你看法何如?”

安霄涣倾吐心声。

“我刚刚思索,旧年为何钟情于她,是因为她的性情,亦或品行?”

“思来想去,我发现,都不是。”

常嫆凝目谛听。

“那是因为什么?”

安霄涣析微察异,有条不紊。

“我属意她,大约,源自习惯。”

“从小到大,她的喜好便是我的喜好,她的习惯也是我的习惯,看似两两合适,实是强行促成。”

“受玥皇严加教导,除了她,我不能倾慕别人。仿佛,我这个人,理应为她而生,为她而活。”

“他们兄妹,不在乎我的真正喜恶。就连我自己,也从没想过,我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久而久之,形成习惯。我便误以为,寄情于她,情深意重。”

“她亦误以为,我们情投意合。实际上,她所中意,是我的伪装。”

确定爱子心意,常嫆这才表态。

“去年,我就不同意你们的婚事。”

“可是,无论我怎么劝,你俱是不听不闻,说什么非她不娶,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而今,怎么突然变心?”

安霄涣自卑愧疚。

“母亲是不是觉得,我负心薄幸,不是一个好人?”

常嫆耐心慈然,劝解疏导。

“傻孩子。”

“我怎会这样看待你?”

“就事实而论,是她先辜负你,又嫁顾念廷,又弃志、去投帝瑾王。”

“虽说,流言不可尽信,但,无风不起浪。你该听一听,外头人哪般议论她。”

“那样的女子,不值得你付以真情。”

安霄涣板起脸来,严正申明。

“母亲请慎言。”

“我无意诋毁她。”

“她是什么样的女子,我心中清楚,不容他人污语蔑词,毁她清誉。”

复见他痴情模样,仿若回到去年,常嫆气不打一处来。

然则,宠爱儿子,她如旧,顺着他说话。

“好好好,怪我诋毁她。”

“她很好,我是坏人,总行了吧?”

安霄涣一脸无辜。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屑再谈宁云溪,常嫆赶紧叫停。

“少扯闲话,乏味没劲。”

“我料,你另有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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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说说,她叫什么名字?”

安霄涣唇际,余一丝甘甜。

“女娘,童珍栀。”

常嫆不识,心生好奇。

“童珍栀?”

“一位民女?”

“你们怎么认识的?她是何样人?”

谈及她,安霄涣心境,温暖如春。

“我们在宫里认识。”

“她,貌胜晨露清澈,姿若垂柳绰约,热情洋溢,坦率可爱。”

他稍稍顿言,思量片时,才接着说。

“我言之肺腑,请母亲勿要外传。”

“她的真实身份,是皇女,自出生便身负皇命,隐身民间。”

常嫆愕然。

“她是……皇女?!”

安霄涣云里雾里。

“是。”

“母亲何至如此惊讶?”

常嫆额蹙眼锁。

“忧你安危,有一机密,老爷和我隐瞒多年,至今没有告诉你。”

“现下,密事几乎守不住,诉你也无妨。”

她详细道出铜事台宅院机密。

“皇子皇女,皆非皇上亲生……”

安霄涣深受震撼,神色始终惊异。

“皇上竟然……”

常嫆谨严,打断他的话。

“主上怎般做法,自有他的道理,我们无权评说。”

“眼下,重要的是,童女娘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安霄涣眸色忡忡。

“她似乎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怪不得,皇上命我斩草除根,分毫不念亲情。当时,我没多想,只以为,龙座之人,为了巩固江山,尽皆漠待亲人。”

常嫆冷静分析。

“自出生起,她就是棋子,用于摆布朝局。”

“皇上既起斩草除根的念头,则说明,她失去利用价值。”

“如是发展下去,她早晚遭遇不测。”

安霄涣提心在口,慌忙离座。

“我这就去找她,告知真相,助她逃离。”